唐宁思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新年,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
哄李澄睡着之后,唐宁思坐在窗下拿起针线,想着马上就是过年了,她肯定是回不了家的,但是人不到,心意却可以到,就给唐宁平绣个笔袋,给唐宁安绣一个荷包,给父亲母亲各做一件袄子,再给祖母做一对护膝。
先做笔袋。
她选了石青色的料子,又定了竹叶的图案,可才穿好线,她就哈欠连天了。
裴慎进来时,正好看到她像只瞌睡猫一样趴在炕上的案几上,昏昏欲睡,可她坚持拿着针,快扎到自己了也没有注意到。
床上的李澄睡得安稳,即便隔着一段距离,裴慎也总觉得自己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他放轻脚步,悄悄走进去,在针尖即将扎到唐宁思的额头时,伸手先一步将针拿了过来。
“嗯?澄……世子!”
唐宁思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李澄醒过来了,却不想一抬头,对上的却是裴慎居高临下俯视而来的眸子。
“嘘!”
担心吵醒李澄,裴慎连忙阻止她,“别叫。”
唐宁思连忙噤声。
裴慎在另一边坐下,很顺手地就拿起了才开始做的笔袋,端详了半天,眉头微微锁着,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这、这是奴婢给家中幼弟做的……”唐宁思伸出手,她总觉得裴慎的表情里透着一种嫌弃,心里莫名地没底气,可直接扯过来,她又不敢。
所以,最后变成了她抓着一端,裴慎拿着一头。
嗯……很奇怪的感觉。
最后是裴慎松了手,“过年之后,澄儿也该启蒙了,你也给他做一个。”
“是,奴婢知道了。”做个笔袋而已嘛,她有的是时间。
“对了,过几日就是除夕了,按理,澄儿怎么也要去一趟平阳侯府,你陪着他去,祭完祖之后再带他回来。”
去平阳侯府?!
唐宁思大惊,所有的睡意都烟消云散了。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李澄是李家的嫡孙,平时有裴慎压着,他即便是不回去,平阳侯府也拿他没辙,可是年关祭祖这么大的事情,他是非回去不可了。
可是那个平阳侯夫人吴氏……
想到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妇人,唐宁思就牙疼,也顾不上裴慎还在场,脸色就五彩斑斓起来。
“你怕什么?”裴慎双眉一拧,戳穿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那、世子爷可有什么要嘱咐的?您尽管说,奴婢一定字字铭记于心,一个字都不会忘的。”
她趴在案几之上,上半身不自觉地往前探,仰着头,一副认真严肃又崇拜的样子,把裴慎逗得一乐。
“没什么要嘱咐的,说多了你也记不住!”他伸出两指,将她的脑袋戳得往后一仰,“只一条,别让澄儿出事。”
那天他也要在王府祭祖,脱不开身。
李澄会出事吗?
没想到裴慎竟然动手拍她脑袋,唐宁思有点懵。
她捂着额头,神情沮丧,更多的是紧张——他这句话还不如不说呢,说了除了让她紧张而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她心有不平,便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世子高高在上,怎么会懂得奴婢这等卑微之人的战战兢兢呢。”
清晖园本就安静地一缕风渗进来的声音都听得见,现在整个堂屋里就他们两个相对而坐,距离又非常近,她的话,裴慎想听不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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