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政治第四册书——哲学。能够细听哲学,是我分班时填了文科最主要原因了,所以我一直坚定的认为,学完哲学,以前那些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准能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妈妈总是有发不完的脾气?为什么现在的我们需要倚靠着父母的扶持?为什么爸爸告诉我的就只有“好好学习”?为什么我要活着?为什么人会孤独?为什么我初中同桌喜欢了其他女生还删除我好友?自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觉得一切都枯燥、乏味并且无聊,就算我什么都做得很好,那人有一天就忽然,毫无理由地不再和我一起玩了,随他一同离开的还有我的欢乐。为什么我恨他并且不想再见到他?
只是——好像遇到邬瑞泽以后,我便一门心思地想着好好完成作业然后奖励自己可以抽时间去见男神。这些所有尖锐的矛盾开始在我心中悄无声息地藏匿起来,现在这幽微深隐的疑问,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显露,也只是,一瞬间。
课好听,听写难过。
第二天继“把纸拿出来”之后,哲学智慧的产生与起源、哲学的本义、哲学的任务,老边都没听写。他问了一个问题,“哲学的含义?” 本义?含义?涵义?定义?……啊,是哪个?我好像背了书了反而更分不清了。我把我背过的并且能瞬时记忆起来的都写了。正确答案是“哲学是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哲学是对自然、社会和思维知识的概括和总结”,写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时间写了。
自习课,老边又坐在最后一排某一空位开始点名字了。
“知错了吗?”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男同学。
“老师,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绝对背会了,你随便问。”
“来,手。” 啪!“一次,”啪!“两次,”啪!“三次!”他每一下都数着,像是连牙齿都用了很大的一股子力气,他把声音从牙缝里放出来。表明了就是,就算知错了,也不可轻易饶恕。“来,背一遍。”只有行动力能够证明一切。老边说,“好了,走吧。”
“唐晚。”他看着听写纸,没问我“知错了吗”这句话,我竟莫名有点沾沾自喜,转瞬反而又开始痛恨这无法控制的低级的人类情绪。他看起来好像一脸愁容,叹了口气,“你写的是什么意思可以给我解释解释吗?老夫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含义能让你写成这么复杂?”
他今天一改常态,没有阴气沉沉,我反倒不敢说话。
“都同样是坐在一个班听课,”他顿了下吸一口气,又转变了思想,“你是坐在班里听课了?”
我应该回答吗?可是他的确知道我是坐在班里的,都是什么问题啊?……快提问吧我会背对的,他为什么不可以直接提问?给个痛快吧……我竟然还是没回答……
“手。”
我把右手伸出去,“啪!”总是比意料中痛,铁尺不住地来回颤,回响渐渐弱下去。我还是会急忙收回手,随着痛觉的刺激有滴泪像往常一样集结在了眼眶里,他没提问。“三下,别人打三下,你也不例外。”听起来格外公平与冷漠,后两下打得轻,过得快,痛得烈。我背过了,他说了一句,“学哲学就得受点苦。”
手心火烧似的痛,接着我用右手拿起笔继续写今天的作业了。依旧要用这只手完成十遍的罚抄,我不说我能忍,痛觉在忙碌和压力里就归于麻木了。
至少我明早一睁眼,知道昨天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一大早就可以安心的站在跑道上,远远看到我想见到的他。想到邬瑞泽,多好啊,没有比能见到他更美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