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纥走到祢拉身前，伸出手，扶起她。
祢拉混沌的眼神终于一亮，泪花点点涌出，伸出手，扑进胡纥的怀里。
我艰难地抬首，只见得窝在胡纥怀中的祢拉露出半只眼睛，随肆意流淌着泪水，却带着无比的笑意。
我没有看见抱住祢拉的胡纥，眼神的变幻莫测。
曾经在哪里好像见过这样的画面。
从一抹淡淡的柔情，转为不舍，闪过戾气，最终只留下了狠决。
“嗤”。
那是利剑划破布料，刺入皮肉间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纥捡起了被腐蚀残破的清眸剑，狠狠将剑从祢拉的后心插入。
他抱紧她，或许是对这五年来总结的拥抱，亦或许是为了让残剑进入更深。
他低下头，在祢拉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祢拉，我未曾爱过你。”
“我……知……道……”祢拉的声音渐软了下去，她闭着眼睛，感受着生命的飞速流逝，放弃了挣扎的欲望。
哪怕在这一刻，还是贪恋阿纥温暖的怀抱，心跳不已，眼前闪过的，仍然都是这五年来胡纥的一丝一点模样。
阿纥啊，那个突然闯入她的世界的男儿。
骑在马上，身后是万丈光芒的阿纥。
他有着天生高贵的气质，白皙的肤色，精致的五官，这哪里是南域的追求者比得上的？
她偷偷地让去中原的同族带阿纥的画本子，她一遍遍描摹这纸上人儿的眉目，幻想着终有一天她能和他在一起
看花开花谢，观潮涨潮落，度过慢慢余生。
况且他还那么的真实。
因为父亲不同意与胡纥分权管理，她和父亲第一次闹了矛盾。
她看不惯那样明媚的男子露出那种灰暗的神色。
她看不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和他嬉笑的样子，尽管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
后来，她明白了爱。
明白了爱的自私。
明白了爱会改变一个人。
她做了坏事，但是她不悔。
她争取过，哪怕仍是这般结局。
她不悔。
“我原谅你了，阿纥。”
“我不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