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婆娘不服管教,已被我狠狠拾掇之。”顾青面不改色地道。
韩介哦了一声,表情依然狐疑,显然不怎么信。
顾青指了指他,道:“回大营后自己去跑圈,跑到死。”
韩介惊道:“侯爷,为何?”
“公报私仇而已,不必如此惊愕。”
顾青举步欲走,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客栈的后院。
其实……今日是打算告诉她,自己可能快离开安西了。可惜刚才闹得有点不愉快,那一记千年杀的效果,她如果不是特别爽而是特别痛的话,今日她的心情想必不会太好。
罢了,下次再说吧。
…………
营州城。
直到上午时分,军囤粮仓的大火才被扑灭。
说是“扑灭”,其实是它自己烧无可烧后自己熄灭的。
史思明脸色铁青站在军囤前,面前绑着一群将士,全是昨夜守门的和巡逻的。
这群将士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和军棍,有几人已被活活打死,但史思明脸上毫无怜悯之色,他的面色狰狞,眼中凶光闪烁,像一只受了伤的狂暴狮子,只想咬死一切能动弹的生物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事情并不复杂,史思明早已查清楚了。
昨夜子时后,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自称是安禄山派来的督粮官,手举史思明的腰牌,正是因为这面腰牌,守门的将领才将他放入军囤中。
该死的是,守门的将领居然说已查验过那面腰牌,确定是史思明的无误,但史思明的腰牌一直好好的挂在腰上,昨夜他与冯羽饮酒,青楼里大醉之后,两人都睡得死死的。
行事颇为谨慎的史思明也私下里问过亲卫,冯羽是否出过那间房门,亲卫们皆否认,也就是说,离他最近的冯羽根本没出过房门,腰牌也好好的挂在腰上,那么问题来了,他和冯羽在青楼里醉生梦死之时,自己的腰牌为何无端端跑到数十里之外的军囤,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所谓督粮官利用了呢?
这简直比密室杀人案更悬疑,史思明是个武将,不是衙门的不良帅,这个问题太烧脑了,他根本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是有人撒了谎,有人撒谎就必须用刑,史思明的逻辑就这么简单粗暴。
于是守门的和巡逻的将士们倒了霉,被史思明打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可是所有将士仍一口咬定,确实有个自称范阳来的督粮官拿着史思明的腰牌混进了军囤。
将士们不像说谎,可腰牌实实在在一直挂在史思明的腰间,从未离过身,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究竟是谁,他的那块腰牌到底是怎么来的?
史思明太绝望了,领兵打仗攻城掠地他可以,但是这种烧脑的悬疑案以他的智商根本无法解决。
更令史思明绝望的是,粮仓被烧掉了一大半。
昨夜火借风势,火烧连营,并排建在一起的粮仓都着了火,这把火烧了整整一夜,史思明费尽心思花了几年时间筹集起来的粮草被烧掉了一大半,原本足够平卢军一年所用的粮食,这把火之后仅能吃两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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