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惊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往粮仓方向赶去,一边奋力嘶吼救火,夜半的宁静如曙光划破了夜空。
军囤还在敲锣打鼓救火时,李剑九已飞马赶回了营州城,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青楼的窗棂,听着里面一长一短的鼾声,李剑九手指轻不可闻地在窗棂上扣了两下,随即窗户被推开,冯羽那张平静的脸庞出现在窗边。
李剑九飞快将史思明的腰牌递给他,冯羽攥在手心,朝李剑九关心地看了一眼,李剑九蒙面,仍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受伤,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冯羽这才放了心,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李剑九消失在即将黎明的夜色里,冯羽则关上了窗。
回到史思明身边,史思明仍鼾声如雷,冯羽小心地将串着腰牌的细绳塞进他的腰带里,按照当初的原样打了个结,冯羽观察了半晌,确定没有任何破绽,最后起身走到桌边,用酒壶里残存的一点酒倒在手心,往自己前襟上洒了一些,闻起来满身酒味的样子。
一切布置妥当,冯羽继续倒在史思明身边睡下,鼾声响起,沉睡如故。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外面的亲卫惊惶地大叫。
“将军,快醒来,不好了!粮仓被烧了!”
史思明一个激灵,立马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腰牌安然无恙地挂在腰带上,听着亲卫在房门外大叫,史思明顿时变了脸色。
扭头一看,冯羽正满身酒味躺在他身边,仍然醉醺醺地打着鼾。
…………
龟兹城,福至客栈。
顾青神情严肃地坐在皇甫思思对面,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仿佛她脸上长出了一朵花儿,而他正在研究这朵花。
皇甫思思俏面通红,被他盯得手足无措,羞怯地垂下头,低声道:“侯爷今日怎么了?为何老是盯着妾身看,妾身心里有些慌,手脚发凉,不知怎么了,不信侯爷摸摸妾身的手……”
说着皇甫思思将手伸到顾青面前。
顾青神情淡定地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手有什么好摸的,手脚发凉多吃点天山雪莲,龟兹城有的是……”
皇甫思思咬着下唇,娇俏地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解风情的木头!除了吃天山雪莲,侯爷还知道什么?”
“……多喝热水。”
皇甫思思呆愣半晌,然后苦笑叹气:“侯爷您很少跟女子有来往吧?”
顾青愕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这么明显吗?”
皇甫思思郑重地点头:“非常明显,您看起来就像未经人事的童男子,不解风情更不懂温柔为何物……”
顾青脸色骤变,从红润变得铁青,像走在大街上被小混混扒了裤子的小学生。
二人的目光毫无感情色彩地对视,久久沉默无言。
半晌之后,皇甫思思震惊地捂住嘴,一脸不敢置信:“不会吧?”
顾青爆发了,恼羞成怒厉声喝道:“韩介!把这个多嘴的女人关进大牢!关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