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本在思考,被这么一吵,思绪就乱了,偏桂花动静越来越大,又哭又叫的:“二殿下,您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儿子死得冤啊,她们——”她指向仵作等人,“她们一定是收受了什么好处,才这么乱说的!”
阿渡觉得脑袋被吵得嗡嗡嗡嗡响,叶飞歌看出来了,将惊堂木一拍,说:“肃静!”
桂花不喊了,阿渡方才得出空闲仔细思索,昨日钟离说这些人她去年已审过,钟离若是要串供,应是去年已串好了,所以,尽管叶飞歌未探出什么端倪,今日堂审,亦不足为信。
想到这儿,阿渡不打算好好审了,她让人将那几个与桂花儿子一同服役的人请上来,例行问:“你们与他朝夕以对,可看到他有什么带病的迹象?”
阿渡已准备好他们说“没有”,却没想到,其中一人说:“他刚服役那日还好,但从第二天开始,就感觉身子很虚,连路都走不稳,当时草民只以为他是吃不了苦,此时想来,倒像是带了病!”
另几人立即附和:“对对对,他那时候连一块石头都搬不起,可不像个青壮年男人!”
钟离的眉头皱了一皱。
阿渡来了精神:“你们确定?”
最先那人说:“确定,非常确定,因为当时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做事慢吞吞的,害我们哥几个平白挨了官老爷许多骂,我们可都怨着他呢,肯定不会记错!”
另几人纷纷点头,赞同此人说法。
“这么说……他去服役之时,身上确实有病?”
“可不是么?二殿下——”桂花一听阿渡这么问,又抽抽搭搭起来,“老妇那儿子生得憨头憨脑,看着是魁梧,但他病过之后,就只是个空架子了,哪里还做得了苦力?都是她——”她指向钟离,“都是她强行逼迫,才让我儿带病服役,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
钟离被她这样指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你个疯妇,胡说什么?本官依律法征兵,并未强迫你儿子什么,他不幸从山上摔下,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你你——”桂花一边哭一边喊,“二殿下,您看,钟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儿子死了,她这么幸灾乐祸,说不定就是她设计害死了我儿!”
“你——”钟离气急,几乎要拍桌而起,阿渡抛了个眼神过去,她忍住了,但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最后来了句,“你休要胡说八道!”
阿渡于是问:“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桂花儿子被征之时,身上已有病疾?”
这一问,问的是那几个苦役,他们伏着身子,说:“草民也不知,草民只知道,似他那样壮硕的身材,应该一次能搬好几块大石才是,但那时候,他不但石头搬不动,单单走路都得走一步喘三喘,实在……不像个健康人!”
阿渡又问:“你们几人则说,桂花儿子未有不适,是个身体康健的壮年?”
这一问,问的是征兵的衙役、为他治病的大夫,以及验尸的仵作。
衙役和大夫道:“他身高八尺,力壮如牛,一顿饭可以吃三碗,根本不可能有病!”
仵作亦道:“二殿下,草民做仵作多年,从未有什么错漏,今日在公堂之上,草民敢以过去几十年的声名做担保,桂花儿子身死之事,除了摔伤,身上绝无其他旧疾!”
阿渡看向那几人,有几人胆战心惊,有几人小心翼翼,亦有几人义正辞严,不卑不亢,单凭这几人证词,阿渡无从论断,只好道:“来人,先将她们带下去,此案押后再审!”
“是!”堂下官差很快上来,桂花一看要退堂,立即哭闹起来:“二殿下,您明察秋毫,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他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留下这一家孤女寡母的,我们要怎么活啊——”
阿渡着实被她吵得头疼,一句话未回。很快,官差将证人全数带走,桂花也被强行带了下去,钟离作为被告,今日未坐在堂上,而是褪去官府站在堂中,她亦向阿渡行礼,涨着一张红脸退了下去。
今日的证词,有几人是对她不利的。她若要确保自己全身而退,就一定要对那几人有所动作。阿渡让叶飞歌跟上那几个苦役,细心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并在此时放出消息,三日后再将这数人带到堂上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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