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歌还是没有回答,也没有动,眼看钟离要动手,阿渡道:“这么晚了,钟大人这么行色匆匆地,是要去何处?”
阿渡已从茶楼上下来了,她命侍从燃了火把,此时已到叶飞歌近前。钟离看清了她,也看清了叶飞歌,将剑收回鞘中:“下臣见过二殿下,叶大人!”
阿渡又问:“钟大人深夜到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钟离道:“回二殿下,下臣常有失眠的毛病,夜里睡不着,才想出来走走!”
“是么?”阿渡道,“我方才看到钟大人好似在亭中取了什么东西,还以为这亭里藏了什么秘密呢,这么说,是我想多了?”
钟离脸色已有些不好了:“这不过是个桥边的闲亭,能有什么东西让臣取?想来是夜太黑,二殿下看错了!”
“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但,我还是想求证一下!”
“二殿下想做什么?”钟离话中充满戒备。
阿渡没有说话,示意身边人上前,钟离看出她是想搜身,凛然道:“二殿下,下臣恪尽职守,为官清廉本分,在任八载,从未有半点辱没王法之行,二殿下因何搜我?”
阿渡道:“钟大人不必紧张,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二殿下!”钟离言辞俱厉,“下臣乃朝廷命官,若无罪责,无凭证,即便是王上在此,也不能这样辱我清名!”
“钟大人说得对!”阿渡说,那几个侍从本已到钟离面前,此刻也不敢动了,阿渡又说,“但我不是王上,且我任性刁蛮,从来不遵律法——给我搜!”
侍从们再次行动起来,钟离想反抗,奈何侍从人多势众。很快,她们在她身上搜到一封信件,其信封与在巡捕房看到的一般无二,只正中一个“启”字,阿渡将信拆开,其字迹果然与另一半信如出一辙,只是其信首变成了“锦”,落款变成了“华”。
“钟大人,这是什么?”阿渡问。
“回二殿下,此乃久未见面的朋友寄给下臣的私信!”信件已被搜出,钟离却还是不肯认。
“既是朋友间书信往来,怎么连收信人和寄信人都没有写?”
“因为下臣的朋友性情古怪,她认为写这两种信息多此一举,会浪费许多笔墨,下臣亦尝试过说服她,但未能成功!”
“钟大人还真是迁就您这位朋友!”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朋友间相处,本就是互相迁就!”
阿渡惊讶于钟离竟这样机敏,无论她问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
这样的能人,竟只是个小小县尉,可惜了。
“钟大人说得好,我今日便擅作主张,将您的朋友请来了!”
“什么?”钟离一听,脸“刷”地一下变白。
阿渡侧眸,令道:“来人,将钟大人的朋友请过来!”
侍从们听令离去,很快,瑾涣就将“包家点心”铺的老板娘押了上来。
“钟大人,她就是您说的那位朋友吧?”
钟离看着被押着的人,神情十分凝重。
“大人……我……”老板娘看着钟离,很是愧责。
“二殿下,臣这朋友一贯遵纪守法,半点不敢越矩,下臣斗胆,敢问二殿下是凭何律扣押她?”
“这么说,你承认信是她写的了?”
钟离不做声了。
“我冒昧将她请来,还请钟大人见谅!”阿渡道,“先将她们带下去吧,似钟大人与包老板这样令人艳羡的友情,我们明天再好好聊!”
“是!”叶飞歌和瑾涣应声,瑾涣将老板娘押下去,叶飞歌到钟离面前,说:“钟大人,请——”
钟离站着不动,她此时已完全被黑云笼罩。阿渡又道:“对了,明天别忘了把余大人也请来,我听闻,余大人与她二人亦私交深笃!”
钟离听到余尧的名字,脸又白了几分,叶飞歌又道:“钟大人,请吧!”
她低头默了许久,终似认命一般,随叶飞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