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来给你抄着玩。”
沈箬手里的手炉有些凉了,索性丢开不用,正想着拿什么价格拿下那身红狐裘时,宋衡那个雅间有了动作。
一个执剑的少年从雅间屏风后步出,顺着走廊一直行到唱卖人身后,右手按向腰间长剑,神色冷凝。
沈箬侧首问玉笔:“那是什么人?”
“那是玉剑。”玉笔答话。
原来这便是宋衡身边近侍。
玉剑站定,还未动作,各处雅间便起了出价声。
“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零一两!”
“一千六百两!”
...
沈箬瞧着他们这般一两一两加价,只怕能加到明日夜里去,手一挥,出了个不高不低的价。
“两千两。”
沈绰蓦地看向她:“姑姑,这红狐裘你已经有一身了,皮毛比眼前这身亮上许多,还拍来作甚?”
莫说是他,便是台上那位玉剑也不自然朝这里看来,似乎是在探究其中为何人。
唱卖人敲过两遍锣,恭贺的话都已在口边,忽而隔壁雅间传来一个咬牙喊出的声音:“两千一百两!”
瞧着沈绰痛心的模样,沈箬也没了兴致,不再同人叫价。
可也因着这一回,到让她发掘出些新的乐趣来,譬如帮着抬价。此后每有一件拍品呈上,沈箬总要跟着人群叫上几回价,而后见叫得差不多了,又装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弃了,实在是狡猾地很。
只是可怜了那些富户,平白多费了些银钱。
她餍足地捧着碧螺春小啜两口,只等着最后一件拍品。
“这最后一样,诸位看官倒是何物?”唱卖人卖了个关子,而后从玉剑手中接过一柄折扇,“正是此物,檀香折扇。折扇以檀香木为骨,绢丝为面,扇面更是临江侯亲手所绘。”
不过是一柄折扇罢了,也值得当做宝贝。
“纵有凌云壮志,难求知己一人。临江侯登岱宗有感,夜里成此画,今日以此物拍卖,若有贵客得之,必引为知己。”
沈箬明白了,折扇不值钱,临江侯一诺才是最后一件拍品。
世人皆知宋衡只手遮天,若能攀附一二,日后前途不可估量。
她望了一眼沈绰,春闱在即,无论如何也要拍得这柄折扇。
“五千两!”
可同她一般,想要临江侯一诺的人不在少数,价钱很快翻了几番。
“七千两。”
“我出一万两!”
沈箬嘴角一勾:“两万两。”
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宋衡那边却无半点动静,只能瞧得出来,两人似乎在对弈,厮杀往来。
沈绰拉了一把自家姑姑,一柄折扇罢了,如何至于出两万两的高价。
可那些人颇有些誓不罢休的意味,一改先前扣扣搜搜的样子,千两千两往上涨,很快便叫到了四万两。
沈箬手指在案上轻轻扣响两声,这些钱总归是要送去江都的,倒也不算浪费,丹唇一启,直接叫了个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