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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四爷,看来咱爷俩缘分不浅啊!”走在头前的当兵的老远就打招呼。
“老,老总,你是……”茂发有些愣怔。他想不到当兵的里面竟有熟人。
“四爷,看来,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兵的嘿嘿一笑,“咋?今早起在你们村咱爷俩将将见过面,这撒泡尿的功夫就不认识啦?”
“认识,咋不认识。可你……”茂发连连点头陪笑脸。将将为了躲避当兵的,他才躲进了道边的圪廊里,猛不丁又跟几个当兵的走个头碰头,一时慌张真没认出来。经当兵的一提醒,他认出来了对面的人是保安团的二狗子。不过,他还是纳闷:二狗子早起见面时还说是保安团的,咋半天功夫不到就变成当兵的了。
“四爷,瞅好了。”二狗子趾高气扬,拍拍斜挎的枪套,笑嘻嘻地瞅着茂发,“俺现在也是正儿八经吃皇粮的军人了。”
“二狗子,你就拉倒吹吧。”身后的当兵的嘴一撇,逮逮肥大的衣服,“咱这算逑?不就换了身黑马甲,说破大天还不就是个看家护院的,替……”
“放你娘的屁。”二狗子回头一把扯住了当兵的领口,眼睛瞪的滚圆,“你小子给老子记好了,咱从今开始,就是正儿八经吃皇粮的军人。部队那个,那个,编号……”
“是番号。”另一个当兵的小声嘟囔。
“奶奶的,就你精把[注:1]不是?老子还不知道。”二狗子眼一瞪,摆摆手,“都他妈还楞着干什么?挨家挨户找人去。”
有几个当兵的分头走了。
二狗子瞅瞅茂发,嘿嘿一笑:四爷,那,咱也走吧。
“去哪?”茂发吓了一跳。
“咣,咣,咣。”大街上锣声更近了。
板叫声也更清了。一个霹呼隆哑嗓子[注:2]在喊:布镇的父老乡亲听好了,蝗军有令,各家各户在家的统统都到西河滩开会喽。
“四爷,听清了吧?”二狗子手指指大街,还是嘿嘿一笑,“四爷,请吧。”
“俺们又不是你布镇的,凭啥……”二子一歪脑袋。
“他大兄弟,俺们是来赶集的,”茂发瞅瞅天,“这都快到晌午了,家里还等着……”
“四爷,小日子打叠的不错嘛。”二狗子打断了话,上下直瞅着茂发,“赶集是吧?卖东西,置办货,还买麻糖,咋?赶上开会,就结记着想要回去,那可不中。”
“他大兄弟,咱都是老熟人了,看在翰林府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茂发双手作揖央告。
“翰林府,这就是翰林府召集开会,四爷,就冲这点,这个差你也得支。”二狗子朝剩下的两个当兵的挥挥手。
“走!”两个当兵的过来又推又搡。
茂发长叹口气,只得跟着走。
开会的会场设在西河滩。
西河滩在布镇西券外,也就是西山布家老坟下面。发源于苍龙洞的小青河顺山而下,本来河道很窄,走到布镇西券外,地面变宽了许多,随着经年累月,山洪冲刷,河水来回改道,这里便成了一片乱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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