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寄雪没有伸手去接那张卖身契,只是看着柳淮之,轻轻问道:“你可知先天与后天的差别。”
之前八场比试,庐国人下手狠辣,郑国便是胜也是惨胜。而这最后一场,庐国派出的定然是先天高手,就算容寄雪曾经被郑国内监总管赞为先天之下第一人,也几乎没有赢的希望。
面对一个后天武者,庐国定然不会留情,因此这场比试于容寄雪而言,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柳淮之让她去参加比试,分明是叫她去送死。
他与容寄雪相处这些日子,也了解她的性情,拿出那张卖身契,便是打定了主意,以恩情相挟,叫她不得不去。
“我知。”柳淮之沉重而坚定地吐出这两个字。
那就好,那就什么也不必说了。
她不过是,又一次被放弃罢了。
容寄雪只觉得心上有一股尘埃落定之感,她脸上甚至带出一分笑意,站起身,顺势从柳淮之手中抽出卖身契。
她面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伤心的神色,柳淮之与她相处一年来,从来没见她露出过什么难过的神情。
或许有的人,生来就活得没心没肺吧。
“容容…”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柳淮之原本坚定的心忽然又有些犹豫。
他想说什么,可容寄雪不待他开口,便干净利落地将契约撕了个粉碎。
她抬手一扬,纷纷扬扬的纸屑在两人身前落下,平添几分凄凉。
柳淮之怔怔地看着被毁掉的契约,再也说不出话来。容寄雪这么做,分明是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她帮他下了决心。
柳淮之眼眶泛红,向来清冷矜持的柳家公子完美的假面上也出现了一道裂缝。
容寄雪不再看他,转身要离开:“一年前你救我一命,这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明日比试,我会按时赴约。”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看着她的背影,柳淮之嘶声说道。
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所谓缘由,也就意义不大了。”容寄雪眼神很平静。
不管有什么苦衷,无论他怎样为难,最后的结果,就是如此。
于容寄雪而言,做了便是做了,不必找什么理由。
事已至此,还扭扭捏捏做什么?终归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放弃。
但柳淮之还是说了出来:“王后联合主母抓了温瑶,若你不参加比试,温瑶便不能活!”
容寄雪并不意外,心中反而还有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温瑶是柳淮之生母为他选的侍女,在其死后一直跟随柳淮之,至今已有十余年。
十余年相伴,自然不是自己和他短短一年相处能与之比较的,也难怪自己被放弃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径自走出了书房。
身后,柳淮之红着眼,手狠狠捶在桌案上。
次日,郑王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到武斗用的宫殿外,却被守在殿外的侍卫拦住。
“放肆,你们是想造反么?!”郑王厉声质问,额上因为急怒暴出青筋。
侍卫立刻低头请罪,却没有让开:“属下等奉王后的命令在此看守,直到武斗结束,不许任何人出入。”
“寡人才是国君!你们只知道王后的吩咐,将寡人置于何地!”郑王震怒。
侍卫们纷纷垂头,不敢言语,却也没有让开。
郑王甩袖吩咐道:“于总管,将他们拿下!”
内监总管于成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同时他也是一位先天高手,侍奉了郑国两代国君,身份不同于寻常的内侍。
他听了郑王的话,缓缓摇摇头:“还请君上为家国计,在此等候吧。”
郑王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他没想到于成这个对自己素来忠心不二的内监总管竟然会违抗自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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