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除了当日在殿内监督武斗的官员,没有人知道。
也有人上门去问,那官员却三缄其口。他并非郑国人,身份不低,因而也没人敢强行逼问他。
不过容寄雪也不好过,那场比试之后,她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医官诊断,她的静脉尽断,这辈子也不可能修到先天境界。
因为容寄雪,庐国这次是全盘皆输,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郑国王都。
她也因此成了郑国的恩人,郑王执意将她留在宫中养伤,恰好容寄雪也不想面对柳淮之,便留下了。
郑王后冷眼看着,心头仿佛有一团烈火灼烧。只是她也不能对容寄雪出手,至少现在不能。
这日午后,郑王带人提着一篮樱桃来看容寄雪。
容寄雪倚在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看得昏昏欲睡。
郑王难得见她这样安静的模样,笑道:“你这般样子,终于有几分像女娘了。”
容寄雪清醒过来,放下书卷,笑道:“君上今日怎么有空来?”
“恰好有一篮樱桃供上来,便拿来与你尝尝。”郑王命人将樱桃放在桌案上,拂衣坐了下去。“容容,你有考虑过之后的打算么?”
之后?容寄雪有些失神,之后她该往哪里去呢?原本以为她至少要跟着柳淮之十年,如今倒是提前解脱了,但她也确实未想好该往哪里去,该去做什么才好。
“寡人命医官遍查典籍,也未曾找到续接经脉的法子…”郑王继续道。
容寄雪虽然猜到这个结果,不免还是有些失望,世间武者,哪有不想修得更高境界的。
经脉俱断,永远也不可能修出内力,这是绝了到先天的路。
“你先别失望,”郑王淡淡地笑着,“郑国地狭国弱,寻不到治好你的法子,但是别的地方未必不行。”
闻言,容寄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郑王解释道:“你也知道,郑国为吴国臣属,每年吴国学宫都会给郑国一个免试的名额,我打算将你封为郑国国女,用这个名额去吴国进学。在那里,说不定能有治好你的办法。”
“这…”容寄雪迟疑道,她能听出,这名额很是宝贵,轻易给了她怕是…
郑王猜出了她的疑虑,笑道:“你为郑国赢了武斗,得了庐国三座城池,区区一个学宫名额又算什么。”
况且,离了这里,离那柳氏女远远的,他也才能安心。
容寄雪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也觉得自己留在郑国没有什么意思,或者说,她不想再面对柳淮之了。
容寄雪能理解柳淮之为了温瑶放弃自己,但理解归理解,难过却是身不由己的。
没有谁会对自己被放弃还无动于衷。
每一次想到柳淮之,她都会想起那句“我知”,想起面对庐国先天高手,命悬一线的紧迫。
还是离开吧,还是,不要再见了。
躺在宫殿雕花的木床上,墙角燃着清淡的秋梨香,叫人心神安宁。容寄雪抬头看着烟青色的床帐,神思渐渐飞远。
也不知道,吴国又是怎样的。
容寄雪又想起比试那日,她被那先天高手猫捉老鼠一样戏弄,奄奄一息之际,绝境之中经脉中突兀出现一股内力,一指,洞穿那人的心口。
御灵式。
容寄雪记得这一招的名字,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前世,根本不会这招式。
唯一的解释,就是招式来源于这副身体。
看来这具身体的秘密还很多啊…容寄雪叹了口气,真麻烦啊。
还是不要想那么多,让秘密就是秘密好了,容寄雪捂脸躺平。
上辈子活得这么累,这辈子,她只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