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脸上最后一点嬉皮笑脸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静了两秒,倏然挂断了电话。
看那样子,火急火燎的去找布丁了。
陈渡勾起嘴唇:“孩子找到了是吧。”
霍容默认了,眼底依然是忍不住的怒意。
“没事就好。”陈渡宽慰道。
霍容垂眸:“是我陪她不够。”
“你这一趟九死一生,秦家的老太太本来就喜欢孩子,从小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把布丁托孤也好,暂寄也好,都是最好的选择,你不必自责。”
陈渡的安慰让霍容喘不过气来的郁结得到了些纾解。
隔了两秒,他抬头看着陈渡:“陈朗那边怎么样。”
“他挨不了两个月,还是招了。不过看样子,确实不是他。”
两个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弗雷德的旧部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我在北美布置下去的眼线,已经查不出‘银蛇’的其他人下落。”霍容沉着脸,“背后动手的人,心思缜密的超出我的预估。”
陈渡闻言,没有说话。
这些,他都已经猜到了。
能干净利落的干掉一位举足轻重的官员,一位盛名在外的歌唱家,让杀手本人吞枪自杀,还完美的嫁祸到陈渡身上,这背后的人必然不简单。
而这场谋杀明面是冲着岑家来的,根本上,想要摧毁的却是陈渡。
“不是没有收获。在调查岑意回国时间时,我意外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表面与岑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两人的行程确实高度重合的。”
霍容把照片传了过来。
陈渡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黑发男人。
姓名栏上写着宗则,男性, 三年前从多伦多回到桐城。现在居住地工作等个人信息一概空白。
“仅有的这点身份都是杜撰的。呵,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做隐形人,有点能耐。”霍容吐了一口烟,目光冰冷。
陈渡把照片收了起来:“多谢。”
“她……还是不肯原谅你,是么。”
陈渡眼前闪过那张明媚娇软的小脸,昏暗的书房里她在自己怀里哭喊的模样……
三年,整整三年,岑意的心里只当陈渡是直接害死或者间接害死了她父母的元凶。那些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心结、仇恨与时光,并不是是一两句话就轻易能够释怀的。
岑意现在要的,不是陈渡口口声声说着他依然爱她。
她的家庭万劫不复,她的一生被活生生的拖进地狱,她要的是真相,一个交代,一个自我解脱的出路。
这个出路,只有陈渡可以给她。
可是现在,他给不了。
每次站在岑意面前,陈渡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对她造成的创伤,与两个人回不去的过去。
他无数次的去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纵容自己爱上岑意,现在的她,该有多圆满快乐。
霍容的目光愈发的深谙,停了几秒他开口道:“陈渡,你和我的余生,也许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先要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