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虽然勇敢不怕死,但毕竟缺乏训练;
配合作战的素质低,心理素质也较差,胜则一哄而上,败则茫然不知所措;
在危急的情况下容易慌乱,有的时候还真“碍手碍脚”;
但只要加强教育和训练,这些问题还容易解决。
相对之下,倒是那些不亲临战场却又厌战的“上层人物”的思想工作,让他去做通,实在困难。
想到这里,廉颇苦笑一下:
“将士们的情绪,我还能把握,但必须还得先统一上层人士的认识。
本想在家歇一天,看来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我建议立刻召开防务会议,对如何训练民众和更周密的兵力部署,做出安排。
这个会议请平原君您来主持吧,别的还好办,只是物资,现在最难办的就是物资!
开什么会也不好解决,鲁先生,您一定要参加!”
鲁仲连笑笑说:
“军务上老将军自能安排适当,无须在下多嘴,我还是跟几个朋友在后边给你们㨄坡儿吧。”
对于来自民间的力量,廉颇已有深刻的认识,忙说:
“先生的朋友自然也都是高明之士,何不请来共同参赞军务,也好随时请教?”
鲁仲连又笑笑: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若是有了官职反被缚住手脚,有力使不出了;
反不如在下边号召民众,出谋献策,比在朝廷中更起作用。
还是分头行动吧,我在中间联络。”
廉颇知道他们不愿为官也就不再勉强,便拱拱手:
“都是为国为民,大家多受累吧。”
鲁仲连他们的“民间参谋部”设在薛琦的茶馆里,集办公、开会、食堂、宿舍于一室。
因薛琦年纪大了已不宜作战,便负责接等待、联络、兼管做饭,看孩子;
附近一些人家到城上去值勤,就都把孩子送到他这儿来。
战争时期茶馆没生意,赌场也关了门。
毛远算“年轻”的,到城上值勤回来也住在这儿。
他在城上一边作战,更重要的是还能随时了解前线形势。
鲁仲连从廉颇那儿回来刚坐下,毛远也下岗了,进屋就先灌了一飘水,薛琦笑了:
“别拿水充数了,我煮了一锅粥,鲁先生也该饿啦,我给你们端去。”
此时城中粒米如珠,所谓“粥”只是一点儿面、糠和烂树叶和碎草末混在一起煮成的一锅黄黑色的稀汤。
每人一碗,唏里呼噜喝起来。
难怪说“饿了糠如蜜”,谁也觉不出汤味的苦涩,那几个孩子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论说鲁仲连经常出入平原君府,廉颇、虞卿的条件也比薛琦这儿强得多;
但他觉得还是应该与薛、毛等人同甘苦才称得上患难弟兄;
只是薛琦并没有什么积蓄,要供养的人却多;
逢到断粮时,鲁仲连就到“大户人家”去化点缘,拿回来与大家分食,终不肯在那些人家吃。
喝着粥,鲁仲连又问:
“禽滑继回来了吗?”
薛琦摇摇头:
“他们怕要到半夜后吧,不用管他们,每次回来还能给咱们带点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