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蓝灰色绸衫,边角还用银线琐着花纹。扑鼻一股清涩的香味,不知道是熏的香,还是。。。。
在他面前,自己真跟个乡下土包子似的。
他也知道有个名词叫自惭形秽。
没想到,他过着这样的日子,自己原来对他的优越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下子恼羞成怒了“陈清!你好大的胆子,以为跑来京城,我就抓不到你了?”
陈原新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三步两步,也不管合适不合适,掀开帘子就进了屋,迎面见到椅子上端坐个女人。
深蓝色绸子比甲,油亮的头发,梳得整齐,插着两只白玉雕花钗,朴素又高雅。看她的气色啊,气度啊,哪还是在那老破屋里住着吃不饱穿不暖,整日生气,满脸憔悴的样子?
脑门又亮又饱满,脸又白又细又有光泽,一点皱纹也没有。。。两只清泠泠的眼睛,平静又安详。端坐在那里,要多有多风韵,就有多风韵。
陈原新的心,像被一只手揪起来,狠狠的揉搓一样,又疼又慌恐,没着没落的。
进屋之前,他已经听了儿子的劝,打算要了银子回家,现在一看到她,那些打算立刻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行!她必须回去,她就得回去。。。。就得住那个破屋子,冻饿而死。
除非,除非她跪在自己面前求饶,说她悔不当初。。。。。
他指着陈清娘大声说道“没经过族里同意,擅自出走,该当何罪?”
陈清娘站起来,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大哥!”
陈清在院子里,冷淡的看了一眼陈添,理也不理,就要进屋。
陈添看到他瞧不起自己的样子。。。。跟以前一样。
曾经无数次引诱他,说,只要他。。。。肯。就能有肉吃,能有好衣裳穿,还会有银子零花。
可是他,就是这样,明明饿着肚子,明明穿着破衣裳,可就是这样无视自己,瞧不起自己。。。。
曾经几次,就如同现在这般,急切的想毁了他。
陈添肩膀一撞,把陈清挤到一边“哼,一会儿,好好跟你算算账!”凑到陈清的耳朵边,低声而暧昧的说道。
陈清心里一阵的恶心。跟没听到一样,进了屋,站在自己娘身边。
陈清娘说“我和陈清,在家里就要饿死了,所以来投奔侄女,算不得擅自出走。”
“要饿死了?你们什么时候挨饿了?我缺了你们吃的还是少了你们穿的?丢人现眼到京城了。现在,老家族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们欺负跑的呢!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好好的跟族人解释一下,该受什么惩罚到时再说。”
“我与清儿,在京城已经落住脚,我们自己能养活自己。家里产业,我和清儿一丝不要,但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陈原新哈哈一笑“陈清,你也是这么想吗?”
陈清“大伯,我们在老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您应该清楚。刚才您说,没少我们吃穿。。。。大伯,您是我亲大伯,是我爹唯一的亲哥哥,您能在我爹坟头上起誓,说这话您不亏心?”
陈原新家境富余,自小担起重担,人很能干,现在还当了族长。这么多年顺风顺水,慢慢的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今天,刚被陈凤若数落一顿还赶了出来,现在又被陈清挤兑。
他怒极反笑“好啊!陈清,来了京城,出落得人模人样!”他上下打量着陈清,心中暗恨。
“胆子大了,口齿也伶俐了。你是不是以为侯府能给你撑腰?是不是以为陈襄若能吓唬住我?我呸!这是家族事,谁来了也不管用!走到天边儿,也是我这个陈家族长说了算!你们老老实实的跟我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清摇摇头“我和我娘出来的那一天,都不知道前途是什么,我们俩发誓,饿死都不会回去,您就别想这个了。”
陈原新冷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你咬牙不回去,我拿你没办法?呵呵,告诉你,陈清,你们俩要是不走,回去我就给你们除宗!我就说你娘这个寡妇偷人,你陈清不孝,把你们俩都逐出陈家,你们俩死了,连祖坟也进不去!从今往后,你们俩再也别想着给陈原白上坟!连你的子孙都不能姓陈!哈哈!你们俩要真有种,就别回去!哈哈哈哈!”他疯狂的大笑。
陈清娘俩一听就傻了,陈清娘气的直哆嗦“你敢,你敢,你不能这么做!”
陈清眼睛也红了,他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为什么这么对我们?为什么?!你哪有点当长辈当族长的气度,你这个卑鄙小人!”
陈添扬手就给了陈清一个嘴巴“你个小畜生,敢骂我爹!说,你的银子藏哪儿了,赶紧拿出来跟我们回去。”
说完把杯子哗拉一下扒到地上,就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的找银子。
陈清娘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每天心惊胆颤的过活,挨饿,又害怕,被大嫂羞辱,又担心儿子。。浑身颤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高声哭起来,陈清赶紧去扶“娘,娘!”
屋子里稀里哗啦的,陈原新听着陈清娘绝望而痛哭的声音,心里这叫一个痛快!这几年,都没有这样痛快了。。
突然院门被踢开,两个人冲了进来。
陈清娘俩还在抱着哭,那两个人就进了屋。
“陈公子!”有人叫道,陈清一看,是荣亲王派到他身边的人。
陈清今天回来,听到他娘说大伯来了,知道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并不想让荣亲王知道这一段儿。
就找了个由头,打发他们回了荣王府。
赶巧,荣亲王在家,正好得了些螃蟹,知道陈清喜欢吃,又担心螃蟹死了,马上又把两个人都打发回来了。这两人兴高采烈的拎着螃蟹回来,在院门外就听到屋里的哭声。
于是冲了进来。
虽然不是荣亲王亲至,但陈清无端的,心中无限委屈,眼睛红了,腿软了。
那个护卫上前一扶“公子,您没事吧?”吩咐另一个人“把这两个捆起来!”
陈原新正得意,看着这两人也没当回事,站起来说“你们是什么人?我看谁敢动我?我是陈清大伯,是陈家族长。这是我们族里的事,外人干涉不得!”
那人哪会听这个啊,一揪领子就给拖到院子,麻利的胳膊就给捆上了,陈原新挣扎着叫唤“光天化日,你们要干嘛?救命!唔。。。。。“嘴堵上了。
陈清堂兄还在旁边屋子柜里翻腾,终于让他翻到了银票和银子,正数着,都没注意外屋的事。手里的银票突然让人扯走,脖领子被拎着,脚在地上拖着,就到了院里,飞快的绑上。
晕头晕脑的被扔到一辆车上。
这一切,麻利至极,都没看明白呢,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人对陈清说“陈公子,您别哭,没事了。那两人我们带回府,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清擦擦眼睛“是。。。。”想问,又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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