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婷请病假缺席期中考试。梁小莜如是告诉麦穗。
“考完了晚上还上课吗?”她问。
“上的,老师要讲卷子上的题目。”
“你最近怎么样?”
梁小莜以为问她考得怎么样,她推了推黑色眼镜说:“其他科目还可以,就是数学…有点难,最后两道大题没有看懂,已经收卷了。”
麦穗说:“我是问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梁小莜一愣,“挺、挺好。”她眨巴眼睛,支支吾吾。
麦穗问:“怎么?”
梁小莜慢吞吞从她手上拿的课本里,翻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皱巴巴的课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看得出之前被人揉成了纸团。
她把纸张平展在收银台上,两手特意压了压翘起来的边角。
“这是什么?”麦穗说着两指按住旋转过来面对自己。
梁小莜说:“我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边上捡到的。”
麦穗不再与她对话。
她专心于纸张上黑色中性笔勾勒出的一只丑到不成形的猫——她也不知怎么认定就是只猫,或许是脸颊两边各自对称的六根胡须,也或者是曾经见过。
她拿起画,指尖感受到纸背某块凸起,在猫尾巴上面的一个字身后,力透纸背。
——“穗”
一笔一画,方方正正。
“什么时候捡到的?”
“昨天,数学考试之后。”
几乎能想象到这个字贯穿了整门考试,又倾注了多少不可言喻的心思。
“姐姐?”梁小莜猫低身子去看麦穗垂头的神情。
“你说。”
“这个写的是你的名字吗?”
“你认为呢?”
“我觉得这张纸是萧索的。有一天我看见你们坐在花坛的长椅上。”
麦穗看她,“你看得懂画里的意思?”
梁小莜似懂非懂地点头,“你没开店的那天,他问过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他从前没和我说过话,来学校也只是睡觉,如果不是因为你帮过我,可能他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所以我想,你在他心里肯定有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麦穗道:“他说我老,说不定拿我当他妈了。”
梁小莜惊讶状,“啊—姐姐你呢?”
“我傻么,”麦穗说,“自顾不暇还去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妈。”
梁小莜琢磨半天也没弄明白麦穗的意思,到是把胡莱等来了。
她瞬间闪到收银台侧面,离他远点,离麦穗近一点。而麦穗则把画收起来。
胡莱眼皮子一跳,对梁小莜说:“我能吃了你么蹦那么远。”
梁小莜说:“你保证不会欺负我的。”
胡莱一边摊开手一边嚼着口香糖问麦穗:“我干嘛了?”
麦穗事不关己地耸肩。
梁小莜忍着心里或多或少的委屈,说:“你说我们有革命友谊会帮我,但在画室……你没有。”
胡莱笑的得意而混蛋,被身后而来的同伴拥簇进店。
梁小莜一路躲到麦穗身边。
胡莱看着她们,一脸张扬道:“混子说的话你也信?”
梁小莜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声音像蝴蝶在耳边颤动翅膀。
她说:“姐姐,我以后想像你一样。”
麦穗平淡说:“像我守着几十平的地方混日子?”
梁小莜摇头,“像你的善良、美丽、自信…有人喜欢。”
麦穗说:“现在你也行。”
梁小莜又摇头,说:“我现在只想不再做透明人,学校里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话。”
麦穗说:“年少时讨厌一个人的理由,既简单又直观。你只需知道你没有错。”
“是因为我胖?”梁小莜仿佛找到一丝希望,抬起头看着麦穗,“可我爸爸说胖是福气,是喜庆。”
“你见别人这么跟你说过么?”麦穗说。
“……”
-
鲍家明堵在教室门口,谁要出去都不理,两眼只盯着萧索。他在等其他老师批阅试卷,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梁小莜胃口全无,吃不下晚饭,端端正正对着课本,等待上晚自习。她全程看到班主任软磨硬泡压着萧索询问数学试卷上的考题。
做了没,做了多少,最后大题怎么解……直到上课铃响,鲍家明才重回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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