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芝这时候有一种大石落地的爽感,甚至有种现在就告诉傅言看他会不会把她卖了的迫切。
大雨终于落下,噼里啪啦砸向窗玻璃,程芝始终一言不发。兀自还站在那片碎片旁边,在这样的天气衬托下,竟然有种破碎美。
王艺苑匆匆离去,女佣远远就听见了这里争执,早就听王艺苑的吩咐找了地方躲起来。
走廊已经空旷寂然,程芝把画室们关上,才脱离靠着门坐下。
手肘处的痛感钻心袭来,她顾不上去消毒找创可贴,抱着胳膊把头埋在膝盖。
傅言一定会很生气,如果真的赶她走了,她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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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烟雾弥漫,傅言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两条腿交叠随意放在茶几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言哥我们真的错了,是我们坏了规矩,以后再也不敢了……”
随着一声声砰砰响的磕头上,傅言懒散抬了眸,唇角带着几分狠戾,没有夹着烟的那只手随手抓住其中一个人的头发,往他这边拽。
“出卖我的行程?”
“言少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
尾音被生生卡断,傅言眼里闪过不耐,扔给后面一个戴墨镜的高大保镖。
剩下的事情不用他说,手下的人也知道怎么做。
门开开又合上,傅言的发小张凯走进来,吊儿郎当坐在不远处:“找到是谁了?我说你昨个怎么被你们家老头抓住,临时跑去当给黄家女儿当伴儿。”
张凯说完,傅言随意应了声,猩红的烟头一点点磨灭,“老头儿最近看来很闲,看来得给他找点事儿做。”
他懒散站起来,手机恰好响起来。
是王艺苑打过来。
傅言没有接,王艺苑从来没有什么正事,回回都是和程芝的矛盾。
程芝什么脾气他太知道了,被欺负了连反抗都不会,就像当初他半夜碰见程芝,他开玩笑问她穿这么少是不是想勾引他。
程芝红着脸捏着裙角,真的就点点头。
可惜。
傅言想到这里,又想到昨天晚上程芝的滋味,懒散起身,“回了。”
张凯不乐意:“一会儿我找了几个网红,不玩玩?”
“脏,不了。”
张凯认识他多年,知道傅言是真的有感情洁癖,别看在外面一幅不好惹的样子,这些年也就程芝一个女人。
偏偏其他人都觉得程芝可有可无。
房间里很快多了好多美女,张凯顾不得多想,又约了几个公子哥出来玩,春宵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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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回到家里之后,女佣才战战兢兢把瓶子碎了的事情说出来。
女佣以为王艺苑已经告状成功,话里话外都在说程芝不自量力打碎的。
傅言嘴里叼着烟,懒散靠在沙发上,许久传来一声嗤笑,声音冷酷地问:“你的意思是说程芝不能打碎?”
女佣打了个寒颤,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他弹了弹烟,单手插兜站起来,斜睨了一眼女佣:“程芝是我未婚妻,一个瓶子算什么?”
傅言很少对女佣说话,要不是这件事情,女佣也绝对不会往他跟前凑。
傅言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声音像是浸了冰:“下次再这样议论当家太太,不管你背后是谁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女佣等他走了才大呼一口气,一身的冷汗。那点向傅月岚告状的心思,消散的干干净净。
傅言推开画室的门,程芝正低着头抱着膝盖,纤细的身影埋在画架前。
“躲这里哭?”
程芝一惊,猛地擦干眼泪,扶着画架站起来,裙角随着风一下子飞起来,看向来人。
傅言手里的烟已经熄灭,他单手插兜,懒散靠在墙上,刚刚眸子里的冷漠褪去了些。
“那瓶子你打碎的?”
程芝呼吸紧促,轻点了头,连一声辩解都没有。
傅言最喜欢程芝的一点就是非常听话,乖乖巧巧的模样任由他摆布。
他迈着一双大长腿走过去,抬起程芝的下巴,语气带着点低笑:“吓傻了?想好怎么赔我没?”
程芝抬眸子看他,眼里带着疑惑,媚眼如丝。
傅言干脆覆上去,在她莹润的唇上碾转反侧:“上次说好的花样试试?”
话音落,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了程芝身侧不远处的相框。
程芝身子不由僵硬了一下。
傅言眸子里的笑散的干干净净,一点点结上冰。照片里是很多年前拍的,程芝那时候还小,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小,她对着镜头甜甜笑起来,身旁站着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目光温柔的看向她。
正是程晓芸。
程芝本来白皙的脸没了血色,她想解释:“傅言,不是……”
傅言眉间带了狠戾,唇角往上挑,多了几分讥笑:“你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