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悦和蔷薇姬聊了片刻,秀丽蒸了豆沙包子端到桌上,笑眯眯道:“姐姐,快尝尝吧。这是我最拿手的豆沙包。”
天亦悦起身去净了手,从桌上捏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点头称赞:“蛮好吃的啊。”恰逢她酒瘾犯了,便自然而然使出袖里乾坤,从袖子里拿出九转幽冥壶,自斟自饮了一杯,姿态风流又优雅。看得红秀丽和蔷薇姬都瞪大了眼睛。
“悦儿,你这是——”蔷薇姬满面复杂,心疼溢于言表。看这架势,女儿喝酒已成常态,不过,女儿怎么会恋上喝酒呢?难不成,心中有难解之事?
“姐姐,你喝的是……白酒吗?”红秀丽结结巴巴地问,家里的饮料一年到头都是茶,白酒是很危险的饮品,容易误事,爹都不喝的。没想到姐姐……不,兴许姐姐喝的是其他什么东西呢!
“是啊。”天亦悦打破了红秀丽的幻想,笑答,“这是治病的酒,我已经喝了很多年,你放心。”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姐姐喝酒比喝水还容易啊。红秀丽觉得今日见到姐姐,不但姐姐容颜的变化让她惊叹,而且更重要的是,姐姐的酒品也让她惊愕。姐姐说这酒是用来治病的,难不成是用来治疗魂魄的病?是了,姐姐现在都想不起以前的许多事,肯定是魂魄没有好全,不得已才喝这种酒的,她怎能指责姐姐饮酒伤身?想到这里,红秀丽觉得心里涩涩的:“我来给姐姐斟酒吧。”
“好。”天亦悦温柔地看秀丽一眼,任由妹妹接过酒壶,为她杯子满上酒水。这时,茈静兰买了豆沙回来,四处找不到人,不得已,才敲开了夫人专门招待贵客的房门,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便是秀丽给悦儿斟酒,悦儿边吃豆沙包边喝酒的场面。
茈静兰:“……”差点以为自己进了青楼。呸,走进了什么奇怪的场所。
“小姐,你需要的豆沙。”茈静兰走进房间,把包裹着豆沙的荷叶递给秀丽。秀丽接过,歉意地看一眼天亦悦:“姐姐,那我就先去做豆沙包了,你和静兰还有娘先聊。我先告退了。”
天亦悦微笑着点头,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正要拿起酒杯,酒杯的另一端却被静兰捏住:“你不能再喝了。”
“这是治疗身体的酒。”天亦悦看着眼前身长八尺有余,身材颀长的兰发青年,淡淡道。
茈静兰却不买她的帐,转头看向蔷薇姬:“夫人,悦儿她之前喝了几杯?”
“呃,有六杯了。”蔷薇姬赶紧道。
“据我所知,喝酒治病的计量每次最多不超过三杯。你这不是喝酒治病,不过是犯了酒瘾。”茈静兰面不改色从天亦悦手中夺过酒杯,又把酒壶的壶盖打开,把酒都倒进去,合上壶盖,又神态自若地把酒壶喝酒杯都收了起来:“你每天要喝多少酒,到我这里拿。我看着你喝。”
天亦悦:第一次知道目瞪口呆是什么感觉。
蔷薇姬:静兰,干得好!
茈静兰盯着天亦悦,眼神复杂又透着海一般的温柔,天亦悦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只好笑着道:“静兰哥哥,你拿了我的酒壶和酒杯,万一我不舒服了,又找不到你人,那可怎么办?”
“放心。”静兰收起眼中的复杂,笑眯眯地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在一天,就保证你不会有一天不舒服的。”
蔷薇姬的目光从静兰移至天亦悦身上,又从天亦悦身上转回静兰身上,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静兰的小心思啊,哎。蔷薇姬心中默默叹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道:“静兰,你带悦儿四处转转去,她赶了好些日子的路,你带她散散心吧。”
“是,夫人。”茈静兰道。
天亦悦也站起身,冲母亲行了一个彩云国的礼:“那我去了,妈妈。”
“哎。”蔷薇姬看见出落得堪称倾国佳人的女儿,举手投足间具是落落大方,这样出色的女儿,未来会怎样呢?她忍不住开口:“等等,悦儿,你明日就十五岁了,就是真正的大姑娘了。你可有……中意的人?”
天亦悦被她问的一愣,随即笑着摇头:“妈妈,我乃是修道之人,哪来的中意之人呢?”
蔷薇姬有些怅然若失地点头:“是了,是了,你是修行之人,可……算了,不提罢,你去吧,让静兰带着你到周围多走走。还有,悦儿,你可有面纱?”
“有的,妈妈。”
“若是要出门,把面纱戴上。”蔷薇姬叮嘱,“我的孩子长得太好了,我也操心。”
天亦悦只当她这句话在打趣自己,笑着应下,和静兰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在他们走后,蔷薇姬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在心中喃喃:“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悦儿,你心中的苦,为何不能同娘说说呢?你究竟是遇到什么事,连对美好的感情都没有期盼了呢?”
蔷薇姬被从侧门疾步进房的红邵可一把搂住:“蔷薇,你怎么哭了?悦儿已经回来了,我们一家都团圆了,你该高兴才是。”
“那孩子……”蔷薇姬摇摇头,神色凄苦,“我知道她心中有很难过的事,可是她一个字也不肯说。看她那样子,竟是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了!恐怕看看我们也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她还是要走的,她究竟遇到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红邵可只是搂紧了妻子,一个字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