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没有弃我于不顾,今日我怎能不管他?”朝容拍了拍安澜的肩道:“你不要为我担心,生死由命,何况以我的身份,是断然无法逃走的。”
“你听我说,”安澜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他并不是不计代价的对你好,而是把你当成贺拔的后路,也就是未来向云桑投诚的筹码。”
“若真如此,我倒也心安了。”她说完便不顾安澜阻止,拿过斗篷披上,匆匆往外跑去。
安澜赶紧追了上来,问道:“您这会儿要去哪里?”
她无暇回答,绕过书房往前庭跑去,一路上只见下人们四处奔走,都是仓皇失措的样子。
可是一见她出来,似乎一下子都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了上来。
朝容稳下心神安抚大家,然后命人去将音书和贺廷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自打贺钧书回来后,她便再未过问过望海堂的事,对于今日的事由更是一无所知,将众人召集到前堂商议了良久也没有定论。
但她隐约感觉到,望海堂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事,而贺钧书被带走应该与她在军需物资里做手脚的事无关。
齐伯躬身上前道:“夫人,少主的事劳您费心了。待我先上衙门打听一下,回来咱们再做定夺。大小姐和小公子已经到了,正急着见您呢!”
他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催促道:“您去看看孩子吧,小公子定然吓坏了。”
朝容觉得他话中另有深意,虽不太明白,却还是急急往侧厅走去。
“母亲!”贺廷有些无助,奔过来抱住了她的腰。
朝容微微俯下身,握着他稚嫩的肩膀,神色严肃地问道:“廷儿,你怕吗?”
贺廷下意识地摇头,见朝容的眼神如寒刃一般,心头不由一凛,有些愧疚地低声道:“怕!”
“这有什么好怕?”音书嘟囔着,转身走了进去。
朝容牵起贺廷的手,也跟了进去。
音书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喝茶,朝容挨着她坐下。
贺廷抱了个垫子坐在她对面,忐忑道:“阿爹多日没有看过您了,母亲您会不会因此生气,就不管他了?”
“不会,”朝容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音书长长叹了口气道:“怕是没那么简单。”
朝容转向她,疑惑道:“你有什么良策?”
“良策没有,下策倒是有一个。”她俯身从案几下扯出两个包裹道:“我跟廷儿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一旦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就跑路,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朝容惊呆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况且我如今医术不错,就算我们带的盘缠用完了,也可以给人看病赚钱啊!”她兴奋地解开包袱,拿出两张盖有雍王府印鉴的路引道:“你看,我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朝容这才发现,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嫂子,我都十九岁了,又不是九岁,你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吗?”音书忿忿道。
“可是姑姑,我们不是说好的先救爹爹出来吗?”贺廷忍不住插嘴道。
音书叹了口气,神情哀伤道:“我也不想骗你,可我们真的救不了他。我们只能为他报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朝容被她这可怕的清醒和理智吓到了,“音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说救不了?他只是一届商贾,能犯什么大罪啊?怎么就救不了了……”
“商贾?”音书冷笑了一下,反问道:“嫂子,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她倾身揽住贺廷的肩膀,咬了咬唇道:“我不想让廷儿也步他后尘,众生受人摆布,我要带他离开。”
朝容困惑道:“受人……摆布?”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苦笑道:“我以为你们之间没有秘密,看来他连铁血复国会都没告诉你。”
她又叹了口气,侧头望着朝容道:“也许你该庆幸,庆幸你们没有生孩子,不然你们的孩子也会成为他们选择的对象之一。一旦被他们选中,便再也不能做自己了。”
“他们?”朝容坐直了身体,惊愕的望着她,“他们是谁?”
“他们是一帮疯子,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也不把别人命当一回事,妄想以卵击石去做不可能的事。不管我父亲还是堂兄,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我不想廷儿也变成那样。”音书恨恨道。
这件事愈发扑朔迷离,但是情况紧急,朝容也无暇多问,便道:“你的意思是说,一旦钧书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些人就会放弃他,将目标转向廷儿?”
音书点头道:“算你还没糊涂,正是如此。凡是带着贺拔王室血统的人都逃不过这种命运,幸好我生下来是女儿身。”
音书所知道的,应该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她激动地转向音书,恳求道:“如果你告诉我钧书因何事被抓,我便倾尽全力助你们逃过铁血复国会的魔爪。”
音书瞟了她一眼,凑过来贴在她耳畔悄声道:“堂兄说了,你不可信。他说你是朝廷的人,让我务必要小心。”
朝容的脸僵了僵,心里突然冷了半截。
她却又笑了一下,继续道:“纵然他不认你这个夫人,但我却认你这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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