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她隔个几日就被“抓”来这边……
这位小侯爷对她倒并没有别的过多的举动。他只是会一如此刻这般将她圈在怀里,然后紧紧的贴住她的后颈,时不时深深呼吸一下,就仿佛,仿佛在嗅闻她身上的味道。。
叫她又羞又怕!
然她实在弄不懂,他在闻什么?
她不施脂粉,亦不似柳小姐那般衣物都会有熏香,平日住的屋子里也焚着香。走到哪里都似花园里的鲜花,香气袭人香香的。
她的衣裙甚至都没有上过浆,只是很寻常的洗净晾晒干。所以她到底有什么好闻的呢。。
真说来,她还没有他身上香!
这爷除了吃醉酒,掉进荷塘那一回衣衫不净以外。其余她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衣衫洁净甚或说得上洁雅,拾掇得光鲜体面,十足贵人派头。其实中肯的说,他要不那么凶,是可以非常雍容清贵的。身为侯爷,他的衣裳自然也都有熏过香。
那他比她还香,却作甚非要抱着她闻呢?
只容臻心头费解,却是万万不敢开口相询的。她只能忍耐着等他闻得尽兴后放她回去。
再然后,她会收到他赏赐的珍馐美食。
第一回是牡丹燕窝汤;第二回是松树猴头蘑;第三回是牛乳菱粉香糕。这一次,她尚不知他会赏什么?
那些东西味道真是极好的!
是她从未有吃到过的美味。
这让她心底十分惋惜!可叹时间凑不到一处,让她不能留给云娘子带回去,好让娘子,老爹和邵叔都尝尝。
因怕放久了坏掉,她只好自己吃掉。做过乞儿,使得她格外的珍惜食物。
只有挨过饿的人,方知食物的珍贵!那种饥肠辘辘,难耐熬煎的滋味,她余悸犹存永不敢忘!
路恒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微阖着眼神情放松。眉宇间惯有的那股子阴邪狠辣,那叫人望而生畏的杀戾气,竟似消散了不少。瞅着俊脸如玉,居然很是平和。
如是默然,静静“相拥”了好半晌。一直假寐似半阖着眼的路小侯爷,总算大发慈悲放开身子被他箍住,故而只能微微轻颤,但眼睫却蝶翼般受惊的连续不停,抖动不休的小猎物。
凝着那道始终小鹿般慌慌张张,仿若夺路而逃,无比纤瘦而单薄的人影,路恒眯眸若有所思。
十日之期已过,玄笙那边的追查却陷入僵局。因这丫头并不是凝香庭自来的婢子。乃是游荡井市的乞儿,被那云娘给捡了。玄笙悄悄上衙门打探过,云娘没有带其办理落契手续,根本查不到户籍。
就少有的那次对话中,他听她说话似有些南边人的口音。只南方那么大,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要查出她家乡哪里?无异大海捞针。饶是他向来说一不二,这回也不能苛责玄笙。
若放以往,他要想知道,直接逼供她不出一刻,便能连她祖上十八代都摸得清清楚楚。而逼供这样的事,都不必他出手。自有下属做得干净利落。迄今为止,但凡他要知道的,落到他手里就没有问不出来的话。
只亦不知为何,他突的不想逼她,吓唬她。这丫头胆小得很!怕他怕得要命。抱了几次,她在他怀里都还要抖。他若再恐吓她,他担心他会将人给吓傻了去。。
而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并不想让她变成一个傻子!
容臻咬着唇,象逃跑的小兽用她所能用的最快的速度,加紧的走着。临跨出院门的那一瞬,她攸地身形一滞僵在原地,一时间竟至抬不动腿来。因走得急而稍见血色的脸庞,唰一下又变得雪白一片。
她呆呆的听着那仿似自久远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琴音,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