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恒张开双臂等着她替他更衣,深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皮肿肿,眼睛也有点红。
路恒皱眉,这哭包是夜里又哭过了?
再看她的脸,先前那点点红痕居然还淤青了。。
偏她小脸苍白,两相映衬格外的显眼,活像被体罚了一般。瞅着真可怜见的!
路恒咧嘴舔了舔后槽牙,心内轻轻哼了一声。她这脸也忒娇气了点!跟嫩芽儿似,碰不得!
但天晓得,他压根没使劲!
又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磨磨蹭蹭的。他蓦地就有些不是滋味。不期然想到他那顿鞭子。
她这般嫩生,他没用力都能将她的脸弄成这副样子。那她的后背想来只怕是……
思及此,路恒看着容臻不由的心头软了一下。倒也怪不得她怕他!只这么个胆儿针尖大的小东西,却能为了月儿告诫那盛解元,说出“除非你杀我灭口”那样的一番话来。
路恒眸色一缓,难得放轻了声道:“还站着作甚,过来给爷更衣。”
容臻眨了眨眼,看一看他,不自觉的咬住下唇走到他身前,弯身拿起摆放在一旁的月白色银丝暗纹团福锦袍。
然后两人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
路恒身高腿长,身形修伟。容臻细胳膊细腿,纤巧娇小。二人身高悬殊,容臻就是踮起脚来,与人高马大的小侯爷更衣亦是费劲!
而她原本就紧张,提着心。这下动作不禁愈发笨拙。
路恒挑了挑眉,朝她微微倾身意在配合她的动作。不料,容臻一个激灵,猛的后退了两步。手上的袍子都差点拿不住。
路恒:“……”
他动了动嘴唇,罕有的感到头疼。
真当他吃人呢!
自到他跟前,容臻根本没敢看他的脸。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晓得他一直在看她,眸光都锁在她身上,无形的迫人!
由此,她难免诚惶诚恐。眼见够不着,又担心他不耐发怒。容臻着急,眼珠一转看到不远处的小杌子。也是病急乱投医,人啊,愈是不安愈是容易出人意料……
路恒眯眸,眼睁睁看着她走开,继而端着小杌子摆在他身前。然后,看见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郑重的铺在小杌子上。再然后,她重新拿起放好的锦袍,踩着小杌子对上他的脸。
却仍是不敢看他,乌睫轻颤垂着眼帘给他更衣。
路恒扯了扯唇,眸中划过淡淡笑意。
个小东西!
他心下好笑,不刁难她十分配合的穿上袍子。
容臻咬着唇站下来,低着头给他系腰带。奈何她从未服侍过他这等子的男人,穿衣尚且还能糊弄过去。可他这白玉腰带的腰带扣,她手指拨弄了好一会,偏是不得其法。
路恒睇着她凝脂如玉,细白光洁的脖颈,等了会子。发现她又开始抖抖索索,路恒又扯了扯嘴角,舌尖抵了抵上颌。随即,他吁了口气拍一下她的手,低低道:
“看好了!爷就教你这一回。”
言罢,他放慢动作长指技巧的动了几下,自行系好了腰带扣。随后他看向容臻,乌黑沉湛的眼睛定在她脸上。
容臻看懂了他的眼色。乖觉应声:
“奴婢记下了!”
心中却是发愁,惴惴难安。看起来,他似乎是要叫她以后都替他更衣。。
如果可以选择,容臻情愿做个粗使丫头。不,如果可以选择,她真想回去凝香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