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顿住脚步,面面相觑。
薛元姝忍不住问:“那是什么人,竟然敢那样、那样……说话。”
简直太无礼了。
饶是对方做出一副谦卑的姿态,可话中的讽刺足够尖锐刺耳。
李兰茵脸色难看:“沈廷炤身边的长随罢了。”
所以,他口中的大人是谁也不言而喻。
再一想起刚刚她们还肆无忌惮地背后议论沈廷炤,拿他的婚事取笑,一群目无下尘的贵女们瞬间白了脸。她们哪里能想到这寺里居然还能有他的耳目。
里面的人传完了话,跟几位老夫人告辞后大步走出。与她们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个圆脸的年轻长随还不忘笑眯眯地冲她们行了礼:“各位姑娘们,借过。”
一群闺秀们的脸色顿时煞是好看。
等对方走远了,她们只得硬着头皮进屋,含含糊糊地向长辈们交待了刚才的事,听得几位老夫人面色隐隐发青,每个人都没能免得了一顿训斥。
那长随除了送来几本佛经,还送来了成套的笔墨纸砚,几位夫人头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偏还是自家理亏在先,心里都有气,回去后也绝不可能轻饶了她们。
一群贵女们只能灰头土脸地各回各家。
路上,薛元姝跟祖母薛老夫人乘了同一辆马车。
见老太太上车后只是闭目养神,并未有开口责怪她的意思,原本心里有些惴惴的薛元姝忍不住道:“老太太,您说那沈大人怎能这样……”
她想说,这人未免也太睚眦必报了些。
老夫人终于睁开眼,面色微沉:“住口,方才的教训还没受够吗。”
薛元姝面色一白,顿时不敢再说话。
见她知道害怕,薛老夫人稍稍缓和了口气:“你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代表伯府的脸面,怎能跟人在背后议论朝臣,尤其那沈廷炤,断不是伯府可以招惹的。”
等薛元姝怯怯地点了点头,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薛老夫人才又合眼假寐。
可她脑子里却还在想这件事。
小儿辈们被溺爱坏了不懂事,不知道今日受这点辱算什么。当年群臣欺沈廷炤年轻资历浅,压着不让他入阁。
可如今怎么样,不过两年,他就能让内阁形同虚设。陛下病情日笃,朝中大小事务几乎都只过问他一人。昔日那群打压他的人轻则被迫致仕,重则罢官满门抄斩。
想到这里,薛老夫人不由得有一丝心悸。
回去后,连同薛元姝在内的闺秀们都家中被罚禁足两个月,并每月抄一册佛经供奉佛前,连同她们的丫鬟也都挨了顿打。
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群人中只有陆家主仆悄无声息地躲过了惩罚。不过就算有人想起,可对于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总不能也罚她抄经书吧。
这事不光彩,各家心照不宣地遮掩过去,一群贵女们不敢吭声,连同她们合伙戏弄陆幼宁的事也没有任何外人知晓。
青黛自然也不敢开口跟伯夫人陈氏和老太太告状,只能暗自庆幸一时半会应当不会再见到那群性情恶劣的闺秀了。
然而就在回去的当天夜里,陆幼宁发起了高烧。
三更时分,青黛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习惯性摸黑到床前给她掖被角时,发现不对。伸手一摸,只觉手下的额头滚烫,整个人陡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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