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深闻声走过去,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一只手上还拿着锅铲,吊儿郎当的讽刺:“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她疼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屁股疼得抽筋,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她全身都湿透了,她注意到路南深逐渐下移的眼神,她将双手紧紧地挡在胸前。
妈的,真是变态!
“我对你可没兴趣。”路南深扫了她一眼,眼神望向别处。
没兴趣?是谁三番二次的强吻她?
“……”某人翻着白眼。
路南深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楼梯边的扶手旁,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指了指地板的积水,“还不快打扫干净。”
她强忍着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拿起干毛巾,弯下腰去吸地上的积水,接着又将毛巾里的水挤进桶里,如此反复直到地面干净了为止。
路南深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她有些过分安静,平时早就张牙舞爪的回击他了。
她弯下腰时,衣角往上提了提,腰上的伤痕若隐若现,路南深的眉头微微蹙起,竟然望着有些出了神。
他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直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他才反应过来,灶上还煮着菜,连忙跑过去,关了煤气。
得了,一锅烧焦的菜,被老老实实倒进了垃圾桶里。
别墅终于打扫干净,北迦走向玄关,半蹲着穿鞋,忽然背后传来磁性而低沉的声音:“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她衣服湿透了,里面的内衣都透出来了。
她没有理会,穿好鞋后继续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是一件黑色夹克外套从天而降盖住了她整个头。
她将衣服从头上扒下来,想往地上扔,手拽着衣服的一角,悬在半空中,便听见身后冷漠而威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是不穿,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有毛病吧,那么喜欢扒别人的衣服?
北迦用余光斜视了一眼,可她却偏偏不信这个邪,慢慢松开手,外套滑落,掉在白色瓷板砖上,手已经拽在把手上。
路南深一时气不过,反身将她按在门上,拎着她的衣襟,眼眸着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北迦起初有些慌张,愣了几秒,才从容的将他推开,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她很倔强,是骨子里透着的。
与其让他人动手扒她的衣服,还不如自己来。
他慌张了,这个女人再次超出了他想象。
话音刚落,她利落的脱下自己的上衣,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上半身到处都是紫红色的淤青,腰间上还有一些陈年旧伤,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一处是光滑的。
他眉心微微颤了颤,手指不由自主的攥进掌心,镶进皮肤里,不由想起网上流传着她曾被霸凌的视频,他的心仿佛被成千上万的蝼蚁啃食着。
他几乎难以想象,也不敢去想象,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像只刺猬一样,为什么没有一点安全感。
他缓过神来,攒起眉头,声音小而温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她将双手抱在文胸前,没有回答,突兀的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她想这样走出去,于是脱口而出:“你难道连一丝羞耻……”
话还没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后悔极了。
她对着他冷笑了一声,她的羞耻心,早在多年前,就被碎得粉碎,遍地狼藉,满目苍夷。
她就这样不羞不臊的光着上半身,缓缓拉开了门,身后的男人捡起地上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眼神变得柔和,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到她的颈窝,是淡淡烟草混和着栀子花的味道,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放软了态度:“穿上,算我求你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央求和怜悯。
路南深的性子,她实在琢磨不透,只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拒绝,而是任由他为自己穿上上衣和外套,他的修长的手指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她的腰间,她感觉到一阵酥麻。
随后他又捡起地上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将帽檐拉低,声线低沉:“回去小心一点。”
她神色一怔,依旧一声不吭,一步一步走出了别墅。
路南深目光透过朦胧的月色,落在她凄凉的背影上,渐行渐远。
他靠在门框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地将香烟靠近自己的嘴瓣,然后又轻轻地吐出白色的烟圈,动作很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