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的美人醒了。
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嗯”,侧卧的身形略微动了动,似是犹在将醒未醒的间歇。面朝里,只见一头乌发披散在枕上,像一匹泻落的黑色缎子。
半晌,美人身上金色的锦被向下滑动,探出一只修长的手臂。
皓臂轻舒,弯曲掠至颈后,自下向上一撩,扬起漆若乌墨的长发。白皙柔美的手臂在半空划出一个曼妙的弧。
乌发如泼墨般,被撩起,又丝丝缕缕飘拂垂下。动静间,乍泄出一片欺霜赛雪的肩膊。
如此,原本部分被压在肩颈下的发都获得解放。
美人轻掀锦被半坐,垂在腰下的长发遮掩着莹白的后背,竟是不着寸缕。
宫人碎步急趋,轻手轻脚过来:“大司马,您醒了。”
一声低低的“嗯”,转过一半的身子却停顿下来,低头看身下。披散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孔。
“这是?”羊脂白玉似的柔荑拈起一块黑色的织锦。
宫人面红耳赤,神色尴尬,呐呐不能言,一个望着一个。
托着锦布端详——黑色的织锦以精细的手工绣着繁复的花纹,最边缘滚着一道龙纹。是不规则的一块,像是从一个什么整体上面割裂下来。
再端详,发觉眼熟……恍然:“哦,这是他的……”
“衣袖”二字被生生吞下,泯灭于喉舌间。疑惑却起,好端端,他的衣袖怎的坏了?为何又在自己身下?
黑发掩映中,扬起一张美丽精致的面孔。朦胧若烟波的漆黑眼眸,斜飞入鬓的一双眼尾,不笑也带三分春情。半只手掌大的雪白脸孔,尖削的下巴,鲜红温润的唇,薄而小巧——仿佛一夜初雪后,完好无缺、莹白耀眼的雪上,点缀着一点红梅、滴了两滴正逐渐晕染开的黑墨——白的白,红的红,黑的黑,煞是好看、分明。
此时,犹若远山含黛的眉,正轻微蹙起,写满探询与疑惑。
宫人察言观色,于是小心说:“皇上有事得起身,大司马您不巧压着皇上的袖子,皇上不愿惊动您,这不,就用佩刀把衣袖割断了……”
榻上的美人一怔。没想到竟是如此……他,他真是……继而收敛怔忡,面上云淡风轻,看不出震动,心底,却荡起密如涟漪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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