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杀朝臣根括金银~掳掠皇室北宋终结】
话说閤门宣赞舍人吴革,耻于屈节异姓皇帝,率内亲事官数百人,皆先杀其妻子、子女,焚所居房屋,举义兵出东门外。范琼诈与合谋,令悉弃兵仗,乃从后袭之,杀百余人,擒执吴革,胁以从逆。吴革骂不绝口,引颈受刃,颜色不变而死,并其子杀之;范琼又擒斩十余人。
张邦昌称帝当日,日晕无光,百官惨沮,只有王时雍、吴开、莫俦、范琼等,欣然以为有佐命之功。张邦昌心中不安,拜官皆加权字。大抵往来议事者,吴开、莫俦也;逼逐上皇以下者,王时雍、徐秉哲也;胁惧都人者,范琼也;遂皆擢用。
张邦昌见百官时自称“吾”字而已,手诏也只称手书。虽不改元,而百官文书必去年号。权佥书枢密院事吕好问所行文书,独称靖康二年。百官犹未以帝礼事张邦昌,唯王时雍每言事,称“臣启陛下”,又劝张邦昌坐紫宸、垂拱殿以见金使,吕好问争之,乃止。王时雍复议大赦天下,吕好问道:“京城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又何谈大赦天下?”只在城中大赦,而选郎官为四方密谕使。
斡离不、粘罕既立张邦昌,搜金银未足,怒杀户部尚书梅执礼、侍郎陈知质、刑部侍郎程振、给事中安扶。乃下令道:“根括官已正典刑,金银或尚未足,当纵兵自索。”
既而汉军都统刘彦宗对粘罕、斡离不道:“萧何入关,秋毫无犯,惟收图籍。辽太宗入汴京,载路车、法服、石经以归,皆令则也。”粘罕等人颇纳其言。
吏部尚书王时雍、开封府尹徐秉哲欲献媚于金人,令百姓五家为保,互相督促,但寻姿色妇女,便送与金人。
过数日,张邦昌往青城寨见金国二帅致谢,且面议七事:一、乞不毁赵氏陵庙;二、乞免取金帛;三、乞存留楼橹;四、乞俟江宁府修缮毕,三年内迁都;五、乞五日班师;六、乞以帝为号,称大楚帝,七、乞借金银犒赏。皆许之。张邦昌又请归冯澥、曹辅、路允迪、孙觌、张澂、谭世勣、汪藻、康执权、元可当、沈晦、黄夏卿、邓肃、郭仲荀、太学、六局官、秘书省官,斡离不、粘罕亦从之。唯何栗、孙傅、张叔夜、秦桧、司马朴等,令举家北迁,押往金国。
金军围困汴梁时,又重兵围攻中山府。当时兵马元帅陈遘从真定徙为中山知府,率兵冒围入城,坚壁拒守。已受围半年,外无援师。京都既陷,割两河求和。陈遘弟光禄卿陈适带着圣旨至中山府,临城谕旨,陈遘遥语说道:“主辱臣死。吾兄弟平居以名义自处,宁当卖国之贼么?”
陈适泣道:“兄但尽力,勿以弟为念。”遂羞惭而退。
陈遘大呼中山府总管道:“集合城中所有兵马,出城击敌。”
总管辞道:“朝廷已有旨意,割让中山与金人,元帅何必固执,让我等兄弟白白去死。”
陈遘大怒,骂道:“匹夫,你懂什么?割让两河乃是金兵围京都,迫不得已为之,况且河北军民皆不愿降于金国,敢言降者斩。”腰边掣出宝剑,将总管劈死。
陈遘提剑,又呼步将沙振道:“总管被我杀了,今日任命你为总管,你且去与我聚兵出战。”
沙振素有勇名,也不愿出战,辞道:“金军势大,朝廷也有割地之意,元帅当须熟虑。”
陈遘听了,又是大怒,厉声喝道:“你不见我剑上滴血么?你若不出战,当和总管同死。”沙振惧怕陈遘,只得开门出战,与金人交兵数次,各有伤亡。
回城后,沙振又怒又惧,带着利刃闯入陈遘府邸,陈遘之妾唤做定奴,见沙振气势汹汹进门,责其辄入。沙振不由分说,举刀把她砍死,又直入大堂,见到陈遘又杀之,并杀陈遘子陈锡并仆妾十七人。长子陈钜在淮南做官,免于一死。
沙振出门,帐下士卒上前大声叫道:“大敌临城,你怎敢杀我父母官?金人攻城谁来抵挡?”许多士卒大怒,揪住沙振,将其乱刃分尸,身首无余。陈遘已死,城中无主,众人乃开门出降。金人入城见陈遘尸骸,说道:“陈元帅,南朝忠臣也。”敛尸葬在铁柱寺。建炎初年,高宗赠陈遘特进。陈遘性孝友,为人宽厚长者。任部刺史二十年,每出行郡邑,必焚香祈天,但愿不逢贪官污吏。曾举荐王安中、吕颐浩、张悫、谢克家、何铸,后皆至公辅,世以为知人。其弟陈适由开封少尹、卫尉少卿至光禄卿。是役也,金人执之以北。后十年,陈适死于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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