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说道:“天下大计,在此一举,国之存亡,于是焉分,吾当以去就争之。”前时李纲每有所论谏,其言虽切直,高宗无不容纳,至是,因李纲阻东南之行,奏札常留中不出。李纲又说什么君子、小人不可并立,疑则不用,用则不疑。这话高宗如何爱听?不几日,以李纲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黄潜善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使二人并列为宰相。
河北招抚使张所乞且置招抚司于北京,待措置有绪,乃渡河。当时北京留守、河北转运副使是黄潜善党羽张益谦,为人奸诈,奏张所置司北京不当,又言招抚司置后,河北盗贼愈炽,不若罢之。
李纲言道:“张所尚留京师,招集将佐,今尚未行,不知张益谦怎么知其骚扰?朝廷以河北民无所归,聚而为盗,置司招抚,因其力而用之,岂能说是置司而出盗贼!今京东、京西群盗公行,攻掠郡县,也是招抚司过错么!时方艰危,朝廷欲有经略,张益谦小臣,怎敢以非理阻遏抑制,此人身后必有指使者。”
傅亮军行才十余日,汪伯彦等以为逗留,复命宗泽节制,使即日渡河。傅亮言道:“今河外皆属金人,而立即使我以乌合之众渡河,不知何地可为家计,何处可以得粮?恐误大事。”李纲为其请求,黄潜善等人不以为然。
李纲言道:“招抚、经制,臣所建明,而张所、傅亮,又臣所举荐用事。今黄潜善、汪伯彦阻张所、傅亮,就是阻臣。臣每览靖康大臣不和之失,凡事未尝不与黄潜善、汪伯彦熟议而后行,而二人设心如此,愿陛下虚心观之。”
随后黄潜善不知密奏高宗什么?
次日,高宗御批与李纲道:“傅亮兵少不可渡河,可罢经制司,召亮赴行在。”李纲留御批不发,再上奏札。
高宗看了李纲奏札,说道:“如傅亮人才,今日难得么?”
李纲道:“傅亮谋略知勇,可为大将,今未曾用而急罢之,古之用将,恐不如此。”帝不语。
李纲道:“圣意必欲罢傅亮,乞以御笔付黄潜善施行,臣得乞身归田。”李纲退,而傅亮竟罢。李纲乃再上疏求去。
高宗召李纲说道:“卿所争论都是琐碎小事,何为出此?”
李纲道:“人主之职在论相,宰相之职在荐贤。方今人才以将帅为急,恐非小事。臣昨议迁幸,与黄潜善、汪伯彦不同,必被二人憎恨。然臣是东南之人,岂不愿陛下东下为安便哉?若东幸远离中原,后患无穷。愿陛下以宗社为心,以生灵为意,以二圣未还为念,勿以臣去而改其议。臣虽去左右,不敢一日忘陛下。”李纲言罢,泣辞而退。
却说岳飞自去岁投于武翼大夫刘浩麾下,因刘浩推举,得见康王,康王见岳飞气宇不凡,颇是喜爱。时有山贼吉倩四处骚乱,康王便命岳飞前去招安,岳飞晓以厉害,吉倩率众三百八十人归降,岳飞亦因功补承信郎。后从刘浩解东京围,与敌相持于滑州南,斩敌骁将有功,迁秉义郎,又隶属留守司宗泽,后岳飞犯法将刑,宗泽适从旁过,一见奇之,与之交谈,问其姓名,说道:“此大将之才也。”乃释绑缚。金人突攻汜水,宗泽以五百兵马与岳飞,使立功赎罪,岳飞大败金人而还,宗泽遂升岳飞为统制,岳飞由是知名。
岳飞又战金人于开德府、曹州皆有功,宗泽道:“尔勇智才艺,可比古之良将,然好野战,非万全计。”乃授岳飞阵图。
岳飞接过阵图看了,还与宗泽,说道:“兵有三阵:日月风云,天阵也;山陆水泉,地阵也;兵车士卒,人阵也。阵者,御敌、破敌两种,非平川旷野之地不能用。自古以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形式千变万化,临敌当因地制宜,以奇制胜,方能折冲。若以古人阵图,赌今日将士性命,实非可取,留守明察。”
宗泽听了,手捻胡须,思索说道:“汝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依汝的意思,不用古阵,也可破敌?”
岳飞道:“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宗泽听了,亦是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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