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盘双手抱胸,索性靠着柱子,嘲讽地扫了一眼那俩。
六少爷忽然往这边看来。
大娘明显身子一抖,吓得低了头,也拉着二娘一起低头。
叶玉盘抱胸看向别处。
六少爷听完,没叫她起,就站在照壁后面沉默。
院子里静悄悄的,风吹过树发出沙沙声音,鸟儿啾啾欢叫。
二娘忍不住掐自己的手,叫自己镇定,她若知道今天主子来,她肯定不会这时候闹啊。
六少爷从照壁后面走出来,迈着步子面容冷峻穿过院子,目中无人地直接进了正屋,坐在了上座的太师椅。
随他一同进来的小厮安子给丫鬟们使眼色上茶。
老嬷嬷被锡珠搀着,走了进来。
叶玉盘躲在外头沉思,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位主子。
猛不丁屋里传来那个小主子的声音,“说罢。怎么回事。”
二娘与大娘挤挤推推,躲在门外,要进不进,待送茶水的丫鬟端茶进去,她俩跟着进了里面,站得远远的,偷看主子怎么审人。
叶玉盘冷哼一声,迈着步子正大光明走进来,同那坐上的少年对视正着。
她挪开视线,走到与大娘二人的另一边,十分自在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抖着脚,靠着椅背侧脸看怒视她的二娘。
大嬷嬷余光瞧见三娘的样子,看了一眼怒而不发的主子。
她叫锡珠跪在旁边不要说话,指了大娘,“你过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又爱护着二娘,此时六少爷面前,说实话罢。怎么就又打起来了。”
“又”念得稍微重了些。
大娘胆子小,松开二娘的手,上前同主子行礼,细声细气道,“回主子的话,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三娘不是故意弄坏那只簪子,是二娘怕簪子坏了怕我被锡珠姐姐罚,想让三娘想办法看怎么办,大家当时没有说好,并不是存心要顽劣。”
二娘不服,小步走上前飞快蹲福行了礼,指着三娘道,“是三娘眼红大娘的屋子敞亮,首饰又好看,总与我们不和!今儿不过一支小小的簪子,打了人不说,方才还要戳瞎我的眼,这可都是大家看见的!心思歹毒之极!若是往后再有更好的玩意,岂不是会要了我们的命!”
这话一出,不只是锡珠变了脸,就是大嬷嬷也脸色难看起来。
大嬷嬷狠狠瞪了一眼锡珠,然后训斥二娘,“你也是大她一半个月,如何这样不懂事?什么你的好她的不好?你这是觉得嬷嬷我克扣你们的用度了?”她又厉声问三娘,“果真你方才要戳瞎二娘的眼?”
叶玉盘仿佛没听见,不着痕迹翻了白眼,看墙上字画。
六少爷面无表情,看向草莽一般的三娘。
叶玉盘看他。
六少爷别开脸。
叶玉盘表情冷酷,转而盯向暗中得意的二娘,大嬷嬷向来对大娘青睐对二娘偏袒,她早就怀疑若有机会,大嬷嬷恨不能立刻将她踢开。
这次叫人抓住把柄,她无话可说。
六少爷开口问她,“你说,怎么回事。”
叶玉盘死亡凝视二娘,平静地说,“老子草你妈。”
六少爷惊得呆住。
大嬷嬷气得脸都黑了,实在没办法,哆嗦着跪下给六少爷请罪,“都是老身的错,竟教出这样的混账东西!”
二娘嘤嘤哭了起来,指着叶哭道,“你、你太粗俗了!怎么能这样说话!嬷嬷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叶玉盘冷笑,“小贱人。”
若是没有主子,二娘只怕立刻就扑上来同她厮打。
大嬷嬷忍无可忍,怒道,“放肆!快把她给我拉出去!”
叶玉盘站起来,把拳头捏地啪啪响,一边往出走一边旁若无人地继续怼二娘,“丑逼。”
她大摇大摆走了,才懒得管那屋里剩下的人搞什么鬼。
这辈子她投胎不走运,三四岁起什么苦没吃过,怕他们这些银样镴枪头做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