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总是爱听这种夸赞的,阿南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惜朝少爷可真会开玩笑啊。”
云惜朝道:“哪里话,你也知道,我一向就喜欢好看的东西,怎么会骗你呢?”
阿南不说话,只是笑着退了下去,让人准备热水去了。
云惜朝磨磨蹭蹭地洗完出来,景淮正在吃饭,云惜朝对洗澡这件事向来磨蹭,比他洗个澡比姑娘家还要久,而且不许别人服侍,也不和别人一起洗澡。小的时候,一旦别人要给他洗澡,他就闹脾气。
由此可见,景淮处理折章处理了多久。
景淮吃饭,和做其他事一样,都是斯斯文文而又不失节奏的。云惜朝换了套衣服,头发松散散地披在肩上,拉开一张椅子在景淮旁边坐下。
云惜朝道:“问水吃饭还是这么斯文啊。”
景淮不言。
云惜朝又道:“问水今晚是要同我一起睡呢?还是另外安排房间睡呢?”
呵。
景淮抬眼,“随意。”
随意的结果就是一起睡。
天气有些热,所以留了一扇窗户,有风不时吹进来。云惜朝闭着眼,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夜的沉默,“问水。”
忽然被点名的景淮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
云惜朝道:“上次我听我爹说,皇上有意将姜国公家的十五小姐指给你,你意下如何?”
景淮的声音里带了丝烦躁,“睡觉。食不言寝不语。”
云惜朝原本还有些困意,听了这句话,偏想和景淮抬杠,“我听说这十五姑娘长得还可以,虽说人不大机灵,但是给你做侧妃。也是可以的。不如我帮帮你,告诉我爹,让他禀报皇上……”
景淮忍无可忍,甩出一句:“昨日明德公主问我,云惜朝花灯节又没有空。”
云惜朝被抓了三寸,再嚣张不得,立刻服了软:“我没空,真没空。好哥哥,她若是再问起,你就说我没空。”
景淮终于得到清净,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不久便入梦了。
但是得到了晴天霹雳的云惜朝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忍不住地想,如果杜明德那个疯女人真的缠上他该怎么办。
说起杜明德,作为当今君上的唯一嫡亲女儿,受万般宠爱,自然也就被宠坏了些。蛮横无理,嚣张跋扈,更坏的是,她还对云惜朝情有独钟,放言非他不嫁。
云惜朝被她缠得头大,几乎是见她便转头就跑。云惜朝盼望着杜明德能早日想通,放过他,可是等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杜明德的热情消退些。
眼见着杜明德已经十七了,宠爱她的皇上皇后也是急得不得了,想劝女儿,女儿抵死不从,劝云惜朝呢,云惜朝也是抵死不从,于是局面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杜明德对云惜朝的执着,可谓是举城皆知,平日里被云惜朝躲着,根本蹲不到云惜朝,只好退而求其次,从云惜朝的身边人入手。所以,景淮他们深受其害,三天两头要被公主约去打探一番。
云惜朝的花边消息不用打听都能传到公主耳朵里,向景淮他们打听,无非是想求证,求证完了又给自己心里添堵。
云惜朝其实也觉得公主这般实在是有些可怜,可是让他妥协,娶她,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然,他可能会短命很多年。
可是双方都愿意不妥协,云惜朝也没办法。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云惜朝一晚上没睡好,云惜朝一旦睡不好,便会眼眶发红。第二天一早,景淮一眼看见的就是云惜朝的发红的眼眶。
阿南端着洗脸水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惜朝少爷你这是?为什么事难过成这样?”
云惜朝可怜兮兮地说:“昨晚你们家少爷欺负我。”
阿南看了看景淮,又看了看云惜朝,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愣地出声,“你们……”
景淮打断云惜朝的戏,“今日明德公主肯定还会来找我,呵。”
云惜朝立刻拿布在脸上擦了两下,跑到景淮旁边撒娇,“哎哟我的好哥哥,我那天真的有事儿。”
景淮又是一声冷哼,理了理衣襟,出了门。云惜朝追在后头喊,“问水哥哥,好哥哥……”
阿南端着脸盆,一脸不知该做何表情,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