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奴收下这姐妹,周嬷嬷又带上来一队婆子、小厮等,月奴见婆子们个个膀大腰圆,小厮们则走路生风孔武有力,便有些啼笑皆非:“娘!”
怀宁郡主没好气的戳她额头一记:“那明家人如今恨着我哩,殊不知哪天就报复到你头上!你带多些人,为娘的心里也踏实些。”自己今后是逃出生天了,可留女儿一人在那虎狼窝,又顶着父女天伦,对方指不定还怎么磋磨女儿呢。想起这个,心里愧疚涌上来,眼眶也变红了:“是娘不是,若是娘不和离,好歹还能看顾着你。”
月奴摇摇头:“娘可是糊涂了,娘好好儿活着,我们才有后手哩。”她狡黠一笑,“再说了,我是娘的小耳报神,给娘通风报信,我们总要让那头不好过才是。”
她人小鬼大,怀宁郡主被她逗得笑起来,不过笑过之后还是觉得不妥:“周嬷嬷,明儿个去京城最好的镖局请几个走镖的趟子手,昼夜跟着三娘子,我心才能落定哩。”
月奴哭笑不得,但见娘亲一副内心不安的样子,便由着她折腾。
就这样月奴往明家搬家的那天,队伍最前头是十个孔武有力的部曲或肩扛或挑着胡床、交椅、高凳,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互相抬着七八个箱笼,后面跟着针线供给、粗细婢妮一长串。引得明家外头一群小民看热闹。
明家老宅在汴京城东南南角门外的巷子,明老安人和明家三房住在这里,这里将近快到外城城墙根底,住的多是平头百姓,是以少见这般大的阵仗。
就有好事的街坊端一碗水给队伍里的婢子:“大姐儿喝碗水,且歇一歇。是谁家的小娘子送嫁妆不成?”
那接了水喝的婢子谦逊的笑笑:“婶子可说笑了,我家小娘子是这家明大老爷的女儿,如今两家和离了,小娘子回家呢。”
说着便一屁股坐在树荫下,边喝着水边将明大老爷如何在外头养外室逼得郡主和离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街坊们只知道明大老爷是个有出息的,中了状元又做了大官,迎娶了郡主,在内城住着大宅子,哪里知道他居然是个吃软饭的?
果然一个两个听得津津有味。
咀嚼一阵这桃色事件,旁边一位婆子问:“嗬!好大阵仗!这小娘子可尊贵。”
婢子道:“这算什么!还没带门子、厨子、火头、园丁等人呢,我们小娘子是个体恤长辈的,觉得自己虽然金尊玉贵的长大,可回老宅总要顾着明家上下人的体面,是以一切从简,只带了我们些许人。”
她是周嬷嬷特意挑中的伶俐人,就令在外头说些明月姝的好话,一来防着明家日后传出影响月奴声誉的话,二呢自然是宣扬下那位石姨娘的事迹给父老乡亲听听,好叫她以后也无法彻底翻身。
就在这时听得有个尖酸刻薄的女声道:“吆!哪个使你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