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方才来的很急,她气有些促,身子有些微乎其微的颤抖,鞋子有些破了。
他的目光触及她的裙摆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大痛快,面上冷淡之色更甚。
空旷的大殿内突然就有些冷,向来贯会察言观色的内侍们敏锐察觉到皇上突然就不高兴了,各个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桑琪觉得殿中气氛一时有些不同,察觉到自己的脚底有些刺痛,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鞋子不知被什么利器划烂了缎面,露出圆润白皙的脚趾。
她顿时大悟,方才他之所以那么看着自己,定然是十分嫌弃眼下自己这副模样。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三年了自己努力做好一个皇后,可在这偌大的后宫,好像怎么也同那些来自东魏的贵女们格格不入。
过了良久,大殿之中想起皇上略微有些低沉而又不失威严的嗓音:“皇后莫要任性。”
桑琪一愣:他是在说自己吗?
真是荒谬!
她在这宫里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高贵姿态,从未护着她,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她处处顾着他高不高兴,小心谨慎,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真是太傻了。
不过好在,她如今并不在意。
她朝窦娉婷淡淡看了一眼,挺直了脊梁直视他的眼,“阿绿送来的东西都是宫里的医官检查过的,没有问题,陛下可以派人去查。”
窦娉婷怯怯看了桑琪一眼,眼眶里噙着泪水,似是不敢看她,朝一旁的哥舒烨身上靠了过去,罪名却已经替她安好了。
“陛下,都是娉婷不好,必是上次去娘娘宫里,将陛下赏赐的东珠送给了皇后娘娘,才惹恼了皇后娘娘,妾这就自求离去,还请陛下成全。”
哥舒烨瞥了一眼伸手抓住他衣袖的女子,她呐呐收回了手,不自觉的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扶了扶鬓发,拿起桌上的团扇又开始“嘤嘤嘤”的小声哭泣。
哥舒烨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说道:“桑琪,不过是一个侍女,莫要较真。”
一旁的窦娉婷拿起团扇遮住溢出笑意的脸,挑衅似的看着言语间已同陛下起了龃龉的皇后,心里十分得意。
她进宫这些时日,已经将后宫打听的清楚。
果然如传闻一般,皇后虽生的美却毫无情致,并不得皇上宠爱。
桑琪听了哥舒烨的话自嘲一笑:今日是阿绿,恐怕明日就是小圆子,后日就轮到她自己了。
她思及此,喉咙有些发涩,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酸楚,上前再次行了一礼,冷声道:“陛下,臣妾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还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