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大人算无遗策,小的佩服。”乔鹤这话说得言不由衷,“那个……你自己看过没有?”
尘舟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带回去也就给教主添个玩意,要找《十三梦华》还得在南英身上下功夫。”
乔鹤问:“南英不是死了?”
尘舟答:“没死,逃了。”
“那…………”乔鹤忽而了然,“小丫头面前也要耍心机。”
让她知道世上已无人可依靠,心里一慌,谁伸手拉她一把谁就是她的救命浮木,自然言听计从。
尘舟笃定,“柳在,南英一定会来。”
马背上的柳黛对于这二人之间的算计筹谋一无所知,她心情稍微松快些,多亏清凉的山风吹走了压在她心中一连多日的阴霾,特别是换了马车之后,她与尘舟说话时唇角还会带一丝丝笑,全然是小女儿娇态。
尘舟也不负期望地将她照顾得极好,衣裳被褥都是新的,洗过熨烫过,干干净净还熏过香,路上吃食都是精细绵软易克化的,比京里是差些,但对比在苏长青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马车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又一日小城落脚,尘舟腰间新添一柄长剑。柳黛瞧着眼熟,不禁多看了两眼,而尘舟显然心情极好,竟坦然与她说:“这是苏长青的剑。”
“他的剑?”柳黛诧异。
尘舟解释道:“此剑名为‘解千山’,意为万古千山在此剑之下都如烟云薄雾消匿无踪。”他抽出长剑,一道雪亮白光闪过眼帘。柳黛这才仔仔细细欣赏这把剑——剑身灵秀,锋刃纤薄,剑刃之间刻着密密的梵文,她读不懂其中之意。
尘舟指尖在剑身轻轻一弹,解千山立时仿佛有了灵魂,发出一声不服不屈的空鸣。“二十五年前,解千山因苏木柏一战成名,人人都说此剑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现如今到了魔教手中,依然消不尽凌然正气?我看未必。”
柳黛不懂其中意,只看见尘舟说话时眼中一闪而过落寞,她轻轻吟道:“只解千山唤行客,谁知身是未归魂。”
尘舟收期剑,“春光尚好,柳姑娘何必长悲。”
柳黛因这一句诗,勾起一连串的伤心事,她抬手低头,以袖掩面,偷偷擦了擦眼角,垂首回了客栈房间。
乔鹤从隔壁桌靠过来,打量尘舟手中解千山,问:“你真把解药给他们了?”
尘舟对长剑爱不释手,眼睛也不挪一下,“自然是不能了,只不过给了缓解症状的药,真解药得是炙奴晒干磨粉服下,我可舍不得。”
乔鹤嗤笑一声,“想你也不会。”
尘舟的脸色却不见转好,“苏长青得了解药,不是今晚就是明日,一定会再来抢人。”
乔鹤愤然,“要不是教主吩咐,时机尚早,不可与中原武林冲突过胜,我早杀了那苏长青。”
尘舟听完宠溺一笑,“知道你厉害,不过交手仍需克制,否则回去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