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黄色的,粉色的,黑色的,天蓝色的,对襟的,套头的,收腰的,宽松的,穿到最后,连一向大喇喇的刘云都来夸她,“思思,我发现你穿毛衣特别好看,绑个马尾,清纯地像日本的酒井法子。”
11月15日是梁思思的生日,她一大早起床,刷完牙洗完脸,李若楠就端出了一碗鸡丝面,面条上扣着两个荷包蛋,一把葱花,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
梁思思在衣柜里挑了好久,最后选了一件淡灰色的圆领收腰毛衣,下面配了一条牛仔裤,鸡丝面吃得肚子鼓鼓的,她心满意足地去上学。
她没告诉刘云今天是她的生日,李思航自然是知道的,课桌抽屉里有一盒巧克力,是李思航父亲从瑞士带回来的,李思航家学渊源,父亲母亲都是稼兴商务局的,经常要去外国出差,他家里从来不差新奇玩意儿。
换成往年,她都会高兴地跳起来,她素来爱吃巧克力,特别是这种夹心的,一直是她的心头好。
可今天却一点都提不起劲来,心中一个念头反反复复,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
下午的历史课老师请假了,改成自习,梁思思刚换了位置,靠窗,被秋末的暖阳晒得昏昏欲睡,正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她耳边喊她名字,“梁思思,快醒醒,快醒醒,出事了。”
梁思思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抬眼去看眼前人,是杨林语,她半睁着眼,有些拐不过弯来,“杨林语,你怎么在我们教室里?出什么事了?”
杨林语捂着胸口,她跑得太快,有些喘不上气来,“张远和刘云在体育馆讲话,尚丽娜误会了,这会儿又打又闹的,我劝不住,你赶紧跟我一块儿去劝劝,万一惊动了老师麻烦就大了。”
梁思思赶忙站起来,跟在杨林语身后,忙不迭地往体育馆跑。
景阳一中的体育馆有三层,前身是个教堂,景阳一中已经有过百年的历史,很多建筑物都是经过改建的。
体育馆素来阴森,毕业多年的师姐师兄就有传闻传下来,说体育馆经常能听到钟声,三长一短,很是吓人。
所以除非是下雨天,体育老师带队进体育馆上体育课,平时鲜少有人进这里玩耍。
梁思思跑到体育馆门口,小腿肚子就有些抽筋,她压了压心头的惊慌,拉住杨林语的手,壮着胆子往里走。
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尚丽娜的哭声,伴着脏话和怒骂,“张远你个狗东西,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讲明白了,我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刘云就站在张远的身后,没哭,也没说话,腰板笔直,站着不动。
梁思思到底还是跟她亲一些,上去拉住她藏在身后的双手,轻声安慰道:“你跟尚丽娜解释一下,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刘云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梁思思,眼眶突然就红了。
这还有什么明白不了的?梁思思叹口气,“糊涂啊。”
尚丽娜彻底坐地下不起来了,张远去拉她,“你有气就往我身上撒,我任打任骂,让刘云她们几个先走成吗?”
尚丽娜怎肯罢休,摆出一副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的架势,远处有个黑影动了动,梁思思进来的匆忙,没注意不远处还站着个人。
还是一身的黑衣黑裤,头发似乎长了点,遮了一点额头,挺直的鼻梁在阴影里格外显眼,黑色眼仁隐在黑暗里,像是伺机而动的豹。
“行了,都回去吧,尚丽娜,你也先回去,张远这事,我会让他给你个交代。”
尚丽娜到底还是忌惮陆毅凯,她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还拍干净了屁股上的灰,这才昂首挺胸地第一个走出去。
张远、杨林语、刘云,鱼贯而出,梁思思跟在最后,刚往前迈了几步,就被人往后拖进了一个混着熟悉烟草味的怀里。
耳朵被咬了一下,带着恶意,低沉的压抑的声音,带着占有欲,“放学后在老地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