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可卿不但在集市上卖了鱼,而且把鳄雀鳝上交官府,官府这才知道本县的渔业资源原来是鳄雀鳝给害的,于是表彰了许可卿,赏了他十两银子。还出了告示,不但不禁止捕鱼,而且号召本县渔民踊跃捕杀鳄雀鳝,捕到后上交官府,按尺寸奖赏。
许可卿发了一笔小财,心情格外高兴,不但沽了一大坛子杏花村,而且买了一只烧鹅,半个猪头,准备晚上和王六郎一起痛饮。等月上柳梢的时辰,王六郎果然如约而至,两人在河边席地而坐,开怀畅饮,谈着人生,谈着理想,等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六郎依旧去下游赶鱼,许可卿在上游撒网,就这样,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后好景不长,生活的逻辑就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六郎告诉许可卿:“我们酒逢知己,情同骨肉,可惜明天恐怕就要分别了”。许可卿大吃一惊,连忙问为什么。六郎接着说:“我其实不是人,是一个淹死鬼,生前嗜酒,掉在你打鱼的地方淹死了,因为你打鱼前总是洒一杯在地上,都是我喝了,为了感谢你的恩情,我在暗处帮你赶鱼,所以你总是能打到大鱼。明天我的冤孽已满,会有人替我在这条河里淹死,我就可以投胎去,今晚特来和兄长告别”。
许可卿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害怕,渐渐地就感到依依不舍,拭了拭眼中的泪水安慰六郎道:“别难过,虽然从此天隔一方,毕竟你是去投胎,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再喝一杯吧,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相见否,替你淹死的是谁,你知道吗”?
六郎告诉许可卿,明天会有一个女士来河边洗脚,到时候一定会失足落水,因为她穿了足力健,大热天会很捂脚,六郎叮嘱许可卿千万不要救她。
许可卿第二天一早就守候在打鱼的地方,河边是一条官道,熙熙攘攘有很多人经过,男女老少都有,所以许可卿不能分辨谁是替死鬼,女人的脚是不能随便看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足力健是什么玩意儿,许可卿是老光棍,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也不知道现在女人脚上流行穿什么鞋子。
到了晌午的时分,路上行人开始少了,打鱼的人也开始在河边烧火做饭,许可卿靠在河边的柳树上打着盹,想着从今以后不再有人帮自己赶鱼,多少有几分惆怅,忽然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睁眼一看,真有一个女子在河里扑腾,岸边还有个婴儿在襁褓里哭泣。许可卿心中不忍,脱了上衣准备下河救人,但是想到这是替自己好朋友淹死的,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如果这女人反咬自己非礼,岂不是弄巧成拙。隔壁的老王在集市上扶起一个九十岁的老媪,不但没有谢他,反而说是他碰倒的,还被讹诈了十两银子,那可是他打一年的鱼攒下的。
那女子扑腾了片刻,渐渐离河岸越来越近了,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反而攀扯着河边的水草上了岸,她一边抱起孩子,一边嘴里埋怨着:“都是这该死的足力健,一点不透气,今天就去找镇上的凯老板退掉,又贵又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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