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崔母郑氏见女儿总是不来,不由得气道,“我竟是白生了这个孽债!”说着,便要亲自去找了女儿来。
这一路行来,听了多少张郎大义、匡扶普救寺众人,庇佑无数信众,——这样的人才哪里能寻来呢,偏生莺莺她不识好歹,竟是面也不露。
欢哥尚且十一岁,倒是礼仪周到,对着这位新认的“表兄”拜了又拜,“姐姐身子不好,并非有意怠慢,还望表哥赎罪,来日姐姐大好了,再来拜见表哥。”
“不敢不敢。”
张生还礼,笑道,“表弟多礼了。”
两人说起了欢哥最近读的书。
郑氏径直去了女儿的行卧之处,斥退没用的红娘,怒声责怪莺莺,“我知你最近心大,总觉着救了我们的命,只是你不该这样无礼,竟是连亲戚也不认!咱们以后要在老家讨生活,你这样傲慢性情定会害了你,还要连累我和欢哥过不好!”
崔莺道,“是不是亲戚不好说,但我并没有傲慢,是母亲行动就叫女儿出门见陌生男子,着实偶不是从前做派,叫人不大习惯。母亲既来了,我出去见一见那人又有何妨?”
遂命红娘来为她梳头穿衣,穿的是平常衣裳。
这段时日不只是郑氏性格变化,崔莺、红娘一干等都过得不舒心。
郑氏不欲多言,带着女儿前往中堂宴客厅。
临行到厅外,崔莺忽然对郑氏道,“母亲只道他是表兄,却不知他是哪家表兄,家中亲长族里大人如何,母亲方才怨我不肯奉礼相见,我说我病了,母亲尚且恼我。若日后再有这般所谓表亲,母亲千万打听清楚了,真真假假,靠一张嘴,我也能说我是姓琅琊的。”
郑氏那里听不出来这其中的嘲讽之情。
奈何到了这里,她是不能发作的,甩袖道了声“闭嘴”,率先进去。
崔莺扶着红娘的手,好似真的病了一样娇弱无力,慢悠悠挪步进去,低头只看脚下。
张生并不一定要见这位表妹。
然而见着了,眼睛便挪不开。
只见她身形纤细、不堪一握,行动袅娜、令人心动;侧面视之,容颜羞红更如仙子,垂鬟接黛、颜色艳异,一颦一笑就令人忘我。
张生目光胶着在崔莺身上。
欢哥心下不悦,轻咳一声。
张生立刻慌张起身相拜,一揖到底,“表姐好,是小生无礼了!表姐恕罪则个!”
崔莺以帕掩面,微微瞥了一眼便罢。
长相皮囊倒是比李甲好。
随即扭头看了别处,娇咳了几声,简直弱不禁风。
郑氏十分满意,大量的说了“不必在意”之类,笑着问了张生年纪。
张生自然说了。
郑氏笑道,“那你交错啦,她比你小呢,你唤她表妹便是了。”
张生忍不住问了表妹生辰。
郑氏便也说了,看着张生甚为满意,命欢哥劝酒,听张生将前些日子险险解了普救寺之围的事迹又听一遍,生出无数感慨。
原本欢哥见着张生对姐姐无礼,还觉生气,此时听了他的壮举,也就只有赞叹与崇敬。
听闻他张生再搬救兵的路途差点被乱军捉走,真是惊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也不该以千金之体轻慢对待,若有个好歹,怎叫你家大人如何过得?!”
张生一边讲一边偷觑那玉人。
她越是不为所动,他越是将救人的经过讲得惊险无比。
此时听闻郑氏真情实意的为他担心,倒也颇受感动,再拜了拜,“这都是大义,小生不能不去,是姨母疼我!”
郑氏问他功课,一一作答。
崔莺还是不去看他。
只用一张倾城侧脸对他。
张生心里挠上挠下,只觉得有无数只蚂蚁,惹人心烦意乱。
多吃了几杯酒,他应命做了几首好诗,端的是费尽心力,却还是无法博得佳人一眼相看。
若能叫她那双凝眸看一眼,张生觉得便是立刻就死了也值。
一席终了,崔莺不曾说过半句话,甚至不曾多看他半眼,连个余光都不曾有,更不消她始终掩面,不露笑颜。
倒是她身边的红娘,今日的小动作偏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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