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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创家的阳台没什么装饰物,边上还搁了几个没拆开的纸箱,看起来冷清又杂乱。
而对面安小可与桑诗夏家的阳台,则养了很多盆栽,绿油油的植物在夜色下还是显得茂盛生机。
安小可拉住陆创的袖子,“太危险了。”
陆创轻笑了声,带她看两边阳台的间隙——堪堪两个手掌的距离,跨过去很是轻松——他拍了拍安小可的手掌,“没事的。”
安小可望着十七层底下的地面,觉得有些晕眩,她缩回脑袋,“可是……”
然而还没等她“可是”完,陆创已经一手撑在阳台围栏边上,扶着水管站立,抬脚跨过那段距离,抵达了对面的阳台。
他还有心思吓她,落地的时候假意“啊”了声。
坐在轮椅上的安小可辨不太清情况,听见陆创的声音脸都白了白,努力从轮椅上起来,一脸担忧地要往阳台下面看。
然后就看见陆创站在对面上笑,对面的阳台没有开灯,他的面庞隐匿在黑暗里。安小可却好像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眼里戏谑的笑意。
陆创开口道:“这不就过来了嘛。”
那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教安小可翻墙的。
安小可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瞪他,“不要开这种玩笑。”
她差点以为他真的掉下去了。
陆创触及到安小可微微泛红的眼眶,收了眼里戏谑的笑意,他微弯眉眼,缓声道:“知道了,我的错,下次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没有下次了,回不了家也不要翻阳台。”
陆创眉眼舒展开来,点头说了句好,“我去把正门打开。”
他抬脚要走,然后下一秒脚下就传来瓷罐破碎的声音——他踢翻了一个空花瓶。
陆创弯腰捡起那个碎裂的花瓶残品,走到阳台边上给安小可看了看,“这个花瓶要紧吗,我把它踢碎了。”
安小可也没看那个花瓶,坐回轮椅上闷闷地开口:“要紧,那是夏夏最喜欢的花瓶,你死定了。”
陆创却笑,“那不要紧,我就说是你送我了。”
“?”
“送你上下康复中心很辛苦的,这是你给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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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可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回了自己家。
陆创走的时候手上还握着那个破碎的花瓶,安小可皱着眉头叫住他,“那个花瓶你不丢掉吗?”
都碎了,划到手就不好了。
陆创垂眼看了看手上的花瓶,轻笑了声,“都说了是礼物,怎么能丢呢?”
“……行吧。”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10”,陆创也不多做停留,只又问她:“明天早上还是七点半来接你去康复中心?”
安小可点头。
陆创便要离开,客厅的灯盏打在他身上,在白色瓷砖地上笼下一点令人心安的阴影。他的侧脸清冷疏离,对安小可却好像又是有求必应。
“那个,你们公司旗下是不是有生产足尖鞋的?”
陆创看她,“是啊,你是想要吗,想要的话我明天去拿几双给你。”
他顿了顿,又一脸严肃地补充,“但不许现在穿着跳舞。”
“不会。”
安小可摇头,“只是如果我穿着觉得挺好的话,可以帮你带带货。”
她在芭蕾界说起来也算是小有名气,陆创和萧飞白的舞鞋供应商之争,她没准可以帮上一点忙。
“也不用……”
还没等陆创谢绝,安小可开口打断他的话,“就当是谢谢你。反正你又不用花钱给我代言费,现成的人脉关系在这里,不用白不用,对吧。”
他说过他是逐利的。
陆创被安小可的话堵上,也不再拒绝,只浅浅地笑道:“也好。”
安小可眉眼弯弯,“那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