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除了吃的没啥可扔的,崔澄“啪”地一拍桌子:“问你话!”
“我哪敢啊,老大,我就是说我们都没你聪明。”被震了一下,陈硕赶紧吹彩虹屁,然后闭上嘴巴缩起了脖子。
崔澄瞪他一眼,收回目光。
“不是,我懂了!”蒋吟举手道,“老大你是不是说如果皇帝要了兵权不给他的话,我们照样还是会被怀疑,还会陷入被动。”
“听见没?”崔澄扫视一圈那些大老爷们,“不如一个毛孩子,丢人不?”
“那是因为他有军师亲自教。”尖嘴猴腮的李子嘀咕道。
“说啥呢?感情你没有脑子,还得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有脑子?你以为为什么军师教蒋吟而不教你?”
李子撅着嘴不说话了。
“毛病。”崔澄冷哼一声,说,“就是像蒋吟说的那样,今日我若忍了,退一步,那日后就得步步退,哪一天退无可退,要么就是交出兵权,要么就是被逼造反。既然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还不如主动一点儿。”
“那我们怎么主动啊?”
“今天进京的时候,交代你们注意的注意了没?”
“注意了。”陈硕道,“有不少看起来是练家子的暗探,茶楼酒楼街上都有不少,也已经派人去跟着了。”
“那就行。”想到了什么,崔澄抖了抖,补充道,“军师要是来了,我今天在朝廷上说的话你们都别和他说,听见没?”
副官们毫不留情的发出了嘲笑声。
崔澄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怕犯了错后军师不理他。
这是崔家军里公开的秘密。
*
夜晚,歌舞升平,丝竹悦耳,给崔澄开的接风宴在麟德殿举行,但鉴于今日崔澄在宣政殿上的表现,今日的晚宴氛围不仅不如不如任何一场热烈,反而在这快乐欢欣的表面下藏着的是剑拔弩张的紧张。
百官从大到小里更是没有一个人敢和崔澄搭话,毕竟谁也不敢公开和一个跟皇上叫板把自己造反之心摆到明面上的人来往,因为皇帝收拾不了崔澄,还收拾不了由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吗?
崔澄无聊的坐在座位上,整个大殿没人理他她,实在无趣。
看了一会儿大殿跳舞的舞女,崔澄看到和她一样自斟自饮的范邢。
崔澄偏了偏头,忽的端起一杯酒,在范邢抬头饮酒的瞬间冲着她正对面的范邢遥遥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范邢:“………”
他突然理解了崔澄那一句,怕品级太低的官员被她吓到是什么意思了。
接待崔澄和崔澄打交道,确实没点儿皇上的信任和一定的地位不敢轻易接待——
毕竟一不小心可能就给自己冠上个谋逆之罪搭进去了。
范邢没举杯,只是不动声色地再次斟满酒杯,抬手将杯中酒饮尽。
这丞相不是白当的,胆子不错。
崔澄笑了笑,悠闲地夹了一筷子菜,正准备送入嘴中,一个晚宴都没理她的皇帝端起了酒杯,目光从上方不紧不慢地落到她身上:
“崔爱卿,你立了大功,朕今日也该敬你一杯才是。”
崔澄闻言抬头看去,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百官仿佛看到了火花在空中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