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宣友的后人?”六爷声音有些畏惧。
“认识我家老宣头?他一生走南闯北,多少留了些名声。嘿嘿。六爷也认识?我这做后人的,还蛮有面子的。”林航抿了一口茶,“既然您有了委任书,不如今日抬抬手。让徐少主安排好家里的事。这么多兄弟,也得容时间说明白后面的事。毕竟咱们是同宗同源,此时抬手日后也好相见。六爷,您看行吗?”
六爷面露难色,“按说今天我得拿到他的转让书。你是宣老前辈的后人,我师父曾经受宣前辈搭救性命。我只说一句,徐少主。六爷我贪财,却也知道这易主之后的生意不好做。较量一口气也好,为了名声也好。前尘一切,就此了了吧!”
徐乾挨着他缓缓坐下,眼神流出悲伤,“本想告诉父亲,他打下的家业守住了。眼看着他病入膏肓,要食言了。”
林航搓搓脸,调皮道:“你们家大业大。干什么事都无所谓。重启那天,别忘了叫我凑热闹。事先声明!我没有钱,也没我爷爷超强的记忆。风水这事,他还没来得及教给我,就被炸进水里。直接水葬了。”回忆水葬的瞬间,他心里一紧,抿起嘴角耸了耸肩。
送走六爷。徐乾返回,又带了家中大夫过来。边给林航换药边聊天,“我总以为下一秒就要剑拔弩张。没想到你居然化险为夷。他们一直说,宣老爷子是去摸水下宝藏才丧命的。”
“可能吧。当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去了几年也忘了。眼下我只想自己能活着。”林航答道。
“你的匕首,在哪里都好用吗?”徐乾问。
“哦。他说沿海一带,是朋友都会认识。在我眼里仅仅是防身工具。”林航皱了皱眉,伤口疼的闹心。
任悦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着大夫配药,递了一包粉末过去。“是止血消炎的药。一并放进去吧。”大夫抬头看他一眼,按他说的做。
徐乾说什么都要留他们吃饭,大夫给林航换完药就去卧房探望老帮主。林航和管家这么一聊,才知道徐乾撑起这份家业的不易。
徐家三代以水为生。水上运货,在和平日子里最为消遣,保证安全到达尚可。战乱之时,货船能安全到岸,实属祖德保佑。水路运输到了徐乾父亲手里,他看着怀中年幼的儿子,坚决不想让后人继续从事这么辛苦的生计。便在独子年幼时送到学堂,希望能从书本中改变命运。
任青山落脚奉城后,得知徐帮主身有寒疾,需要中药和高明的大夫细心调理。一来二去,徐帮主身体日渐好转。二人友谊更加深厚。徐乾和任尔东也成了畅想未来的青年挚友。
说到任青山四处漂泊,最终选定奉城落脚。还要得益于徐帮主的推荐。奉城,也正是徐家的故乡。离上海最繁华的地段近一些,有着最便捷的水路陆路运输。也是南下躲难的好地方。最重要的一点,闫硕在上海偶遇到了任尔东。才透露失踪很久的闫老将军已经定居在这里。
世事变迁。任青山下定决心,在奉城投入自己全部家当,才有了任家货铺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