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后颇觉头痛,一时心疼不舍,一时又恼闵达性子太犟:“他身子刚好,这么一直跪着,哪里禁得住。再说了,现在是上书房里上课的时间,他不去上课,一直在这儿赖着不走像什么话?去去去,撵他走!”
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宫女应声而退。
片刻后,宫女到了闵达面前,委婉地传达了太后娘娘的口谕:“太后娘娘有令,请闵公子即刻去书房上课。”
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又麻又痛的闵达:“……”
闵达委屈又无奈地应了一声,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身。跪得久了,血液不畅,膝盖处也痛得厉害,伤势初愈的人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闵达一瘸一拐地走了。
宫女们满目同情地目送闵达离开,然后凑在一起低语。
“真看不出,闵公子这般有情有义。”
“真是可惜,太后娘娘不肯为闵公子赐婚。”
“这是当然。闵公子再亲,也不及承恩公和太后娘娘的兄妹之情。太后娘娘岂会不顾承恩公的心意赐婚!”
“可惜了明瑜郡主,若不是魏王府出事,这般美貌聪慧多才,哪里轮的到闵家挑三拣四。”
“可不是么?还有明玥郡主,顾家也是百般不愿。”
“这岂能混为一谈。顾家和齐王府可是有着血海深仇。俊公子的亲爹就是死在齐王世子手里……”
“快些住口!这些闲话岂能乱说。传到椒房殿那边可就遭了!”
几个闲言碎嘴的宫女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闭口不语。
……
迟到的闵达进了上书房后,被太傅无情地痛斥一顿,又罚站至散学。
膝盖痛,腿痛,头都痛!
这还不算惨。
更惨的是,还要接受众人怜悯同情的目光和好意的安慰。
尤其是俊哥儿,颇有过来人的唏嘘感叹:“一个人,哪里拧得过家中所有人。终身大事,终究要听长辈的。否则,便是勉强成了亲,以后也是矛盾重重。你也别太固执倔强了……”
“不!”
闵达硬邦邦地打断俊哥儿:“你是你,我是我。你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俊哥儿被噎了一回,倒也没动气。依旧好言宽慰:“你误会了。我不是劝你放弃。只是,这等横冲直撞,只会越闹越僵。你若是真有意坚持,不妨换个法子试一试。”
闵达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时心烦意乱出言讥讽俊哥儿,此时也正后悔。闻言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说话语气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
俊哥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拍了拍闵达的肩膀:“别泄气!”
闵达重重点了点头,目中闪过一丝坚决。
满怀决心的闵达,傍晚时分出宫回府,又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他在慈宁宫里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事,自然瞒不过承恩公府众人。
承恩公气得脸孔煞白。
闵大爷阴沉着脸,又去找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