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是血的抱起韩,当即想奔了去找军医,只是他紧抱韩看着对方脸的那一刻,突然惊恐的发现怀里英年早逝的人,他一直叫韩的人,竟真的长着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颤抖的抖掉手,分不清真正死的人到底是谁?身后一股力量推了他一把,“太子渊已死,从今以后你便是韩谷雨”!
“不,师傅,我绝不会成为害死我手足的残忍之徒,更不会冒用手足的名字苟活于世”!
“他不是你手足,相反,你的手足都死在他们的手下,一个漠北人罢了,他父亲韩林豪韩大将军正带着十万漠北军奔赴在来的路上”!
“可是,师傅,他是无辜的,我能证明”!
“谷雨,你以为我云家的门是如此好进的吗”?师傅留下一句话就飘然离去,他原以为他会跪在他自己的尸体旁默哀一夜,默哀真正因他而死去的韩,可是他错了。
号角声声响彻营房的每个角落,他所在的帐篷被手握长矛、佩戴军刀的将士层层围住,利刃皆已出鞘,跟他朝夕相处一直视他如子的徐老将军颤巍巍的走过来,走到他面前,
他腿脚酸麻的想要站起身扶住徐老将军的手,突然老将军变了一副凶神恶煞的容颜,枯瘦如柴的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
“你这个漠北细作,我要杀了你,你害死了我的渊,我们的太子渊”!
他双手紧紧抵住老将军的两只胳膊,发现这老者居然力大无穷,他不忍伤害这个老人,一直不敢贸然使劲,
“将军,我就是太子渊”,他断断续续的吃力说完,突然从身后冲来一个红眼之徒,“替渊太子报仇”!他一个本能反击,朝着那红眼的位置就是一挥掌,红眼当即飞了出去,撞倒了好几个。
“好啊,抓了这个漠北来的奸细”!徐老将军军令一下,铺天盖地的将士全部朝他压过来,
人如蝼蚁,死不足惜,他一个飞身踏出一片天地,满眼嘶吼开来的人潮跟利器,还有朝着他行进的方向铺天盖地的箭羽,他突然觉得这十年好累,人生好累,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不久前他回王宫的那个夜晚,寂寞城雾锁深宫,他从太子行宫出来,想偷偷去皇后宫里瞧瞧他久违的娘,他以为娘见到他会满心欢喜。
娘是满心欢喜,像个小女人般奔到他面前,眼里饱含泪水,“明汉”?娘叫竟叫出爹的名字。
“娘,我是慕渊”!他答完,瞬间看清看懂娘眼里的失落、不甘到慢慢冷淡,最后寒若冰河,
“你原本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假儿子,曾经我无比奢望幻想,期待能从你身上看到半点他的影子,可是怎么会有,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军中短短几年历练,你竟越长越发像他了,看来真的是我老眼昏花了,以后我想我们这对假母子也真的不必再见了”!
“是,娘”!他深深对着娘的背影鞠了一躬,泪蒙了眼,这天下没有周北雨,没有慕渊,
“你要学会与自己告别,告别一个又一个自己,爱也好,恨也罢,承受一次又一次痛苦,完成一次又一次救赎,人生就是这般,总归有个借口让你果断向前,向前”!
不要回头,无法回头!
他终于闭上眼睛,耳畔铁马冰河一朝入梦,师傅说的没错,太子渊真的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