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皇家大剧院是巴萨莱克最大最有名的歌剧院，在这个时候，歌剧院的晚间演出也结束了。
黑夜无法掩盖歌剧院辉煌的灯光，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踩着红毯子从剧院中走出。
凯尔和海曼路过这片区域的时候闻到了香水的气息，它与甜腻腻的鲜血的味道相互缠绕，与糜烂的欲望交织在一起。
吸血鬼拥有敏锐的嗅觉，他们可以轻易地分辨出空气中的成分，这使他们捕猎变得更加容易。而某些独具天赋的吸血鬼可以从空气中嗅到更隐秘的味道——情绪的味道。
很不巧，凯尔就是一个独具天赋的吸血鬼，因为他的这种天赋，他才格外讨厌人多的地方。成百上千个人的情绪钻入他的大脑，他会忍不住抓狂的。
“有吸血鬼在这里捕猎。”海曼皱了下眉。
凯尔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管不着……整个锡德的吸血鬼不是都归属于萨卡勒家族吗？他们居然允许吸血鬼在城里随意狩猎？”
这里是整个巴萨莱克最繁华热闹的区域，一些娱乐场所是整夜开放的，赌场、歌剧院、酒吧、舞厅……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出了意外是要上当地报纸的。
夜风把鲜血的味道吹散，凯尔没了到处闲逛的兴致。
他听到了猎物的呼救声和呜咽声，还有吸血鬼贪婪吞咽血液的声音，但他从来没兴趣当什么施救者。
海曼也没那个兴趣。管理地盘上的吸血鬼是萨卡勒家族该做的事，海曼不打算越线。
一百年前的锡德又破又穷，混乱不堪，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吸血鬼在闹市区当街狩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在艾兰发生。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锡德的吸血鬼数量太多了，萨卡勒家族似乎对“壮大族群”这件事情非常热衷。波瓦家族从不随意转化吸血鬼，所以艾兰的吸血鬼族群数量比较少，被管理得很好。
“走吧，我不想在这儿待了。”凯尔说。
海曼突然注意到街道尽头有一间风格别致的店铺：“你还没去过酒吧，要不要进去感受一下？”
凯尔懒得搭理他，“你脑子有什么毛病吗？”
海曼不由分说地把手搭在凯尔肩上，把他强行拽到了酒吧里。
凯尔挣扎了两下，海曼说：“拜托，培养点年轻吸血鬼的爱好，弟弟。”
“那不是年轻吸血鬼的爱好，那是人类的爱好，我今年已经二百多岁了！”凯尔压低嗓子，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进来了，酒吧里到处都是人类。
“等你年纪再大一些，就明白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是多么重要了。”海曼笑着说，“你要学会接受新的事物，尤其是属于人类的事物，凯尔。”
海曼是与众不同的……或者说，波瓦家族是与众不同的。
他们有着与众不同的进食习惯，与众不同的思想观念。弗朗西斯和海曼在吸血鬼的族群里活跃了几百年，和他们同辈的吸血鬼差不多都进棺材了。
海曼今年七百九十八岁了，弗朗西斯八百一十六岁，凯尔才二百三十八岁。
若让凯尔指出他的父亲兄长和别的吸血鬼有什么不同，那凯尔肯定会说：“他们对生命更仁慈、更有原则、更喜欢人类事物……也更像人类。”
是的，弗朗西斯和海曼很像人类。
大多数吸血鬼被转化后都抛弃了人性的一面，他们完全变成了狩猎者，冷酷无情、缺乏道德感、嗜杀……波瓦家族却不是这样，他们甚至有着和普通人的一样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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