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得早,酉时车队便停下了。
“嘉妃娘娘,下车吧。”
钟庭玲兰坐马车坐得晕乎乎的,听得此声应了一声。
外面白佥事听得这软软糯糯地嗯字,抬头见她的婢女早已从前面一个锦衣卫的马上下来在马车旁等着。棉帘掀开,她侧脸正好与他四目相对,白循恩无畏,倒是她急忙敛起神色。
“啊。”
钟庭玲兰喊叫了一声,整个人从马车上摔下来。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她腰上传来男人手掌的温度。白佥事反应快,刚才她一摔,他便脚用力蹬着马蹬,从马上跃过,将那人揽入怀中。
钟庭玲兰胸口快速起伏着,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怕白佥事还是被白佥事的美貌迷惑了,没注意脚下马车板上的积雪,差点摔下来。她的手抓着他胸口处深青蓝色的衣袍,做工上乘的衣袍泛着凉意,白佥事的手掌温热,他的五官在钟庭玲兰面前放大。
钟庭玲兰再怎么矜持,倒底是在现代生活了16年的女孩子,追星的事情她没经历过也见过,对电视剧里好看的男人犯花痴她也干过这事,此刻这样绝艳的男人在自己眼前,她不避嫌多看几眼真的是下意识行为。
“若无事,松开。”
钟庭玲兰一愣,下意识地听话地松开他。
白佥事右手微微合拢,轻轻弹了弹胸口皱着的衣袍。
“魏洛,今后负责嘉妃娘娘的日常安全。”
“是,大人。”
马车前方那个回答的锦衣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站在了钟庭玲兰身侧。
钟庭玲兰没再说话,在那个名叫魏洛的锦衣卫的引领下往客栈里面走。
钟庭玲兰想了两件事,第一,刚才白佥事从马上飞下来的场景一定很帅,可惜她没有看到;第二,白佥事让自己松开的时候没有喊自己的称呼,他还真是不讲礼节。
钟庭玲兰用膳时是魏洛守在门口。清淡的小菜三碟,热腾的米粥一碗,紫云金蜜枣糕吃了两口。用完膳,菱柳给她洗漱好。
听魏洛说,这地属于羲河镇,这间客栈不在镇中心而在两镇之间。她乘马车时,早有锦衣卫快马赶至此地将客栈安排好,这才让客栈勉强可入住。
若是搁现代,这客栈干净简朴,钟庭玲兰倒不会嫌弃。只是穿越过来两年,从将军府到北沂皇宫,这件客栈难免让她失望了些。
“大人。”
菱柳刚剪了灯,安置好钟庭玲兰,出门便遇见了白佥事。
白佥事仍旧是那身深青蓝色的衣袍,俊朗的面容让菱柳微微一怔,他没回应,眼往屋内一看,菱柳便明了他的意思。
“大人,娘娘刚刚睡下。”
“让白佥事进来吧。”
钟庭玲兰借着走廊里的灯光起身点了灯,这客栈的烛火远不及宫内的,但也照亮了一点地方,钟庭玲兰披上雪白的披风,白佥事也就进来了。
钟庭玲兰拢着披风,整个人藏在披风里似的坐在凳上,只露出脑袋,乌黑的发披在肩上,整个人温婉、无攻击性。
“臣见过嘉妃娘娘。”
“你去把其他灯也点上。”
白佥事拿起桌上的白烛,将他处的白烛尽数点燃,最后将手中的放回桌上。
“白佥事晚膳吃着可还顺心?”
白佥事无意与她多言,但既她已先问,他也不好沉默,“自然。”
钟庭玲兰见他不愿说话,便停声。
“此行本应将娘娘安置于官家之所,因承圣意,不得不令娘娘受些委屈,夜宿于此,还望娘娘莫怪罪于卑职。”
“不会。白佥事还有他事?”
“明日会减少马车随从人员,暗中保护娘娘,娘娘大可放心。”
“我当然相信锦衣卫,相信白佥事。”
“卑职告退。”
待白佥事退出,钟庭玲兰自己剪了烛光,准备入睡,毕竟马车晃晃荡荡的,她这一天着实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