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必须说出来了,你现在必须说出来了!”特蕾莎·威廉姆斯听见伯爵夫人的名字从修女口中讲出来,似乎丝毫不感到意外,她用力地扳住对方的肩膀,试图用道理说服她,“听着,已经有人死了,而且就死在这座庄园里,就死在你我的眼皮底下!如果你再不说出来,再不做点什么,我们也许就都会——”
“呼啦”一声,女仆领班的声音被突然挥到面前的烛台掐断。燃烧的火焰在那一刹那扑面而来,吓得她慌忙后退,一屁股摔在了潮湿的草地上。燃烧的蜡烛在剧烈的动作下骤然熄灭,只留下三缕青烟窜上半空,让特蕾莎·威廉姆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险些被点着的鼻头。
“我们都会死——!”
肥胖的修女在一片黑暗中高喊道,情绪激昂,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演讲。过了两秒,她突然又变得无比平静,甚至能听到两声漏出唇齿的轻笑。
“你说得对,威廉姆斯女士,我们都会死的。”
她手握着已经熄灭的烛台,向着礼拜堂的方向,遥遥扯开了一个无人得见的惨笑。
雅柏菲卡没有理会面前这位黑裙少女关于时间的提问,不如说,从刚刚开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对方的眼睛吸引了过去。他低下头,目光划过女孩苍白的脸颊和青黑的眼底(毫无疑问,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产物),最后落在那双青草绿色的眼睛上。他微眯起眼,仔细地用视线勾勒一遍女孩双眼轮廓——尽管眼角被不整齐的刘海遮盖了一些,但不妨碍双鱼座通过它们回想起在礼拜堂见到的画像,进而得出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
这个女孩继承了埃莉诺·菲茨罗伊伯爵夫人的眼睛。
“你是……等一下!”
雅柏菲卡还没就身份问题问出口来,跪在地上的女孩便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动作笨拙地提起宽大沉重的裙摆,绕过挡路的双鱼座便快步沿着楼梯往上跑去。雅柏菲卡伸出手,却又不方便抓她的胳膊,最后索性迈步跟了上去。他们刚刚的位置已经离顶楼不远,但短短的一段台阶却让女孩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已经泛起一片潮红,在苍白的肤色下格外显眼。雅柏菲卡跟在后面,看着她停在楼梯口,犹豫一下后挪到窗边,摇摇晃晃的模样看得双鱼座战士一阵紧张——他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弱的人了!不对,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弱的人,弱到……好像呼吸久了都会让她耗尽体力一样。
“不……”
一声轻盈的悲叹落入双鱼座的耳畔。雅柏菲卡向前看过去,只见柔弱少女正双手抓在窗棂上,用力地想要将整个身体支撑起来,裙摆下的两条腿也不老实地蹬着窗边的墙壁,似乎打算……似乎打算翻窗跳下去?!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钟楼的顶层。
雅柏菲卡大步走上前,这一次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强硬地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拽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
“放开我——!”被制止了动作的少女反应强烈地挣扎了起来,看也不看身后抓住自己的人,只是一个劲地往窗边伸着脑袋,“是罗伯特……那是罗伯特……他摔到下面去了!”
双鱼座战士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更用力了。他不容拒绝地将女孩拉到身后,自己站到窗边,顺着她刚刚的视线往下看去。
黑夜笼罩了整片大地,但战士出色的五感不会欺骗他:那里躺着一个人,一个散发着鲜血气味的人。
几乎是立刻地,雅柏菲卡想起了他离开律师的房间时无意中瞥见的钟表表盘,以及初见黑裙少女时对方慌慌张张的提问。已经过了九点钟了,但钟楼上却没有响起钟声。罗伯特——敲钟人没有去敲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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