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小点声,隔墙有....”杜幼安顺势抬眼,却忽然被对面那人吓得猛一哆嗦,剩下的半句话,鲠在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到底何时站在那里的?
清风卷起他的衣袍,如鹤振翅高飞,清冷而又淡然的杵在那里,一声不吭。
杜幼安下意识的低头,陈怀柔一手握着腰间的荷包,一手将鬓边发丝抿到耳后,并未觉出多了一个人来。
“怀柔...”杜幼安欲言又止,陈怀柔侧目观望,看见江元白的一刹,有种想把他脖子拧下来的冲动。
他从哪冒出来的,驻足不走难道是想打个招呼?
有病吧!
陈怀柔怀疑自己当年中了邪,要不然,怎么会把狼心狗肺冷心冷面的他,看成是傲世轻物,别有风情。
她豁然占了起来,杜幼安拍着胸口,道了声大事不妙,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便见陈怀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威风凛凛的站到江元白对面,虽说身高矮了一头,气势却是冲天霸道。
江元白略微皱了皱眉,突如其来的风将对面人的香气吹进了他的衣领间,鼻息里,他偷偷吸了口气,面不改色的望着陈怀柔,甚至微勾嘴角。
“别说你是偶然出现在此,也别说你什么都没听到,江元白,你最好有个合理解释,否则...”她搓了搓手,将指头掰的咯嘣作响。
江元白忽然就笑了,微薄的唇好像划了个讽刺她的弧度,陈怀柔顿住,怒气如同火星子一般慢慢燃成一团烈火,越烧越旺。
“我不是偶然出现在此,亦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他负手而立,儒雅的身姿轻轻往前倾。
江元白是有些窃喜的,方才看着她勃然大怒,早前的忧虑瞬间释怀。
那日在沛国公府,他没有想明白原委,现下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多年过去,他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敢设想,她依旧会如此生动的对着自己发怒,也就是说,不管他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都在。
在,就好。
“你跟踪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趴墙角?!”陈怀柔愤怒之余,有种难以置信的讶然,他是什么样的人,向来都是对旁人的事充耳不闻,视若无睹,怎会尾随她们?
不可能。陈怀柔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是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江元白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走路声,两人往院门看去,先是露出方凝那张惊讶的脸来,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女眷陆续涌出,清静的凉亭边,顿时热闹非凡。
方凝对着陈怀柔福了福身,又熟稔的拽着江元白的衣袖,双目含情,娇嗔的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难怪爹爹四处寻你不到,原是过来躲清闲。”
她说话声音娇娇软软,纤细的手指攀上江元白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
陈怀柔将目光落在两人相接的位置,只觉面前白光一闪,就像被雷劈过一样,方凝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她也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