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简无虞:“小林你怎么想。”
“首先是时间,她说5.6个小时,这是种计算时间的表达方式很少见,”简无虞站直,看向时熠,冷静道,“五个半小时,六个小时,为什么选择5.6个小时,因为5.6这个数字很特别。”
“五月六号是边伯贤的生日,她还提到最最亲爱的小恶魔,她最后的目标,我们可以假设她指的是边伯贤。”
“其次,很重要的一点,她刚刚说得到新生的一共是六个人,可一共死了七个人。”简无虞的眼眸冷凝而深沉,“有一个人没有得到‘新生’,谁。”
时熠瞬间反应过来,重重拍了一下手,眉目紧锁:“站姐,多出的一人,不存在于聊天室,不是目标,她没有被赋予‘新生’。”
简无虞没有点头,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脑屏幕,似乎要穿透那液晶看到那犯人的眼睛里去。
“最后一点,现在而言最为重要,”她说,“她在给人暗号,除了我们,还有一位‘亲爱的’,她看直播或者回放,得到传达的信息后便准备迎接死亡。”
时熠的神色越发凝重,而何归还有些不明所以,这位专攻技术的年轻人嘟囔道:“这么确定吗,万一是想耍我们玩呢——”
“不,”简无虞盯着黑色页面的灰色眼眸冷厉而锐利,“她并不屑和我们玩游戏。”
她的声音不容置疑:“找到姜涩琪,立刻。”
主播给的时间是5.6个小时,而简无虞看到直播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这意味着他们现在还有3.6个小时找到姜涩琪,阻止一切发生。
“姜涩琪是开关,姜涩琪的死会引起刘珠德的自杀,”时熠发动汽车引擎,颇有耐心地给还有些一头雾水的何归解释,“她们死了,下一个就是边伯贤完蛋,这是一串连着的。”
何归挠了挠后脑勺:“所以?”
“所以姜涩琪不死,接下来的事情都无法发生。”时熠猛打方向盘,何归大叫一声猝然向车门撞去,本在闭目养神的简无虞忽地睁眼,伸手拉住他的肩膀,她的手是那样有力温暖,可与之相反,她的眼睛是那样深邃的冷灰色,好像大雪茫茫的冬夜。
此时,时熠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从驾驶座传来:“抱歉抱歉,小何没事吧?”
“啊啊,我没事,”何归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定了定心,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对简无虞道,“谢,谢谢。”
简无虞早松了手,她看何归一眼,重新闭上眼睛:“不谢。”
何归咳了咳,像是要找回什么面子,或者是要缓解尴尬的气氛,他突然变成了好奇宝宝:“那个,没有可能直接去杀边伯贤吗,毕竟姜涩琪现在在我们警方的保护下,很难——”
话音刚落,车子猛然前冲,何归便因为惯性紧紧贴在椅背上动弹不得,只听自家老大低沉的声音随着风的呼啸声一同传来。
“这是她定的规则,她不会破坏。”
事实上,状况非常糟糕。
姜涩琪人间蒸发了。
最近一段时间,姜涩琪因为精神状态原因都在家中休息,行程较少,现在经纪人联络不到她,她的家中无人,家人朋友也不知她的踪迹。
派出保护姜涩琪的警员并未发现异样,而窗台处系着的由床单拧成的绳索则说明她可能以一种躲避他人视线的方式离开,但跳下去了,去哪儿了呢?
调出监控,没有发现姜涩琪离开小区的任何影像,或者说那模糊的影像中太多人可能是她,也可能都不是她。
一个公众人物、大活人,至此,消失。
简无虞很少会后悔,她自从陷入这轮回中后难免少了人类通常有的一些情绪,在这方面的表达随着时间逝去而逐渐平淡。
但她现在站在姜涩琪空无一人的家里,被动地接受着这负面情绪。
姜涩琪的房子布置很温馨,符合年轻女性的普遍审美,但从果盘里有大片棕色斑点的香蕉和稍显萎缩的苹果来看,主人近期并无打理之心,甚至连这水果都可能是经纪人带来的。
简无虞亲自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看警员们一次又一次对她摇头,时熠拍她肩膀安慰她,而她始终未发一言。
时钟在走,机械的细碎声音宣示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逝去,真切地,让简无虞久违地感到了时间的残忍。
她想起姜涩琪对她说:“记得,我家里的电脑里有网址,”。
那时候,姜涩琪对上自己的目光,表情很紧张,甚至手心都出了汗,解释的语也并不顺畅:“我,我没用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删除,真的。”
简无虞盯着被解下来的那几条供姜涩琪出逃的床单,想,明明是那么潦草的谎言,自己为何轻易地将它忽略。
明明姜涩琪都近乎沉醉地告诉她了,给了她那样一个提示:“林警官,我没那么想要自杀,但她说的死亡是那么美好,那么浪漫,好像,好像死是这世上最美的事了……”
这样的人,不会完全放弃自杀的念头。
再回想,越发多的细节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清晰到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和自大:只要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是死亡找上了她,还是她找上了死亡?”
那含笑的轻声呢喃犹在耳边。
白色墙壁上的卡通钟表中的指针正在尽职尽责地走动,红色秒针不停息地转动,带动分针,带动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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