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一个小女孩拿着一片树叶玩耍,男人拿起鱼竿,正要牵着她出门,女人起身,按住他。
“不用每天都跑很远,在家里待着吧。”
男人看着自己有点发黑的皮肤,最终放弃,“好。”
他拿起昨日拿到的东西,喝一半,剩下的涂了,生前他是小心的人,肯定是不会用的,可是如今,事不由人。
看着男人这么受苦,女人十分痛苦,“都是我不好。”
“为何?”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你错了,你们家这样,是由我造成的,阿爹会瘸也是我造成的,你要不是傻子,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男人闭上眼,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当初给了那个古怪的孩子虫子,让他杀了全村人,那男孩照做了,至于为什么找上那个孩子,完全是因为,那个男孩恨着全村人,他们不仅害死了他的母亲,还弄坏了他的父亲。
自小,他父亲就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就怕出了门会被谁杀了,就和他母亲一般,他母亲一早出了门,死在了半路上,却没有人来通知,报官也没有人过来。
当然不会有人过来,他阿娘就是被村里的两个男人打死的,大家都看着,他们一家就是被散养的宠物,他阿爹是被丢弃的男孩,他阿娘是没了手的残疾,两人都无家可归,没人要养,就在村子做点苦力养活自己。
以前有一次那家男人想把孩子带出去过,可是却被人发现,下了药,从此更疯了。
所以那个男孩最合适,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却忘记他的嘱咐,把虫子放到了村长一家,他好不容易带着人出来,却被拦了路。
这些人他都认得,是阿爹在外面养着的人,为他找买家的,他们自然认得他,可是不想,他们却要杀了那一家。
用虫子杀了那几个人,想起来阿爹外面似乎还有不少常客啊,脑子正不正常,看向那个血色蔓延的女孩,有一丝想法在脑海里产生。
他一直不怀疑自己的畜牲本性,从窗口看着她走过,他还以为只是个小丫头呢,或许是她血色的里衣太红,衬托她的皮肤太白。
当时脑袋是空白的,嗡鸣声不停。
回神,看她如死灰,把她送到她阿爹那里,就去找那些客人。
弄死一个,就买一个礼物给她。
女孩会给自己一杯茶,那味道实在难闻,但是他还是喝了,当时内心是笑的,坏人应该是他这样的,笑着把茶递给仇人,而不是她那样的,手抖着,嘴巴还憋着,一副要哭的样子。
几个月之后,她肚子大了,孩子生了下来。
他死了。
对,丁亮死了,丁亮还犹记得那个瞬间,听到她哭声,想知道她在哭什么,养孩子的钱已经留给她了,她家里人也还在,难不成为自己哭。
这种想法一旦出来了就是毒药,竟然想问她,是不是为自己哭。
还是用了秘术,醒了,看着她吃惊的脸,想她是不是吓傻了,笑着递给她一把匕首,问她要不要补一刀。
没想到她却抱了自己,嘴巴念着感谢老天爷。
丁亮笑了,说你该咒老天爷,毕竟你下了那么多次药,好不容易死了,还又回来了,这难道不是那什么变成鬼也没放了你的故事。
她哭着说很久以前都没有下了,我说我还纳闷呢,自己给加了些,否则死不了。
“你才傻,明明知道是毒药,还要喝下去。”
这两年女孩变成女人,往常的忸怩消失得干干净净。
脾气大了许多,加上做了母亲,渐渐有母老虎的倾向。
女人看着他,气死了,就嘴皮子厉害得很,明明心智脆弱的不行,死来死去都不怕。
她被虫子咬了,却吓得半死,一路上抱着跑了出来,脸色惨白。
真当她傻,她当然明白那么多条命,自己的清白也是,可是,到现在,那些都不重要。
村里人要打死她的记忆历历在目,阿爹被打断腿的惨叫还在耳边,那个时刻她就发誓了,如果她变成鬼,一定要让那群人付出代价,可是这个人,却在那之前,变成了魔。
把女儿往男人身上一扔,看他慌慌张张的接过,冷哼一声,去做饭了,反正他不用吃,也没必要考虑他了。
“去死。”
“我已经死了。”丁亮颇为无辜。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