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蒙古兵从军帐之中冒出。
黄老邪一边向前,一边朝着叶千秋说道:“若今夜只是我一人,恐怕还真就要陷在这里了。”
源源不断的蒙古兵,在不停的补充上来。
而若是黄老邪一人前来,此时,面对无穷无尽的蒙古兵,恐怕只能放弃行刺计划,全力逃遁。
眼见四下里敌军蜂聚蚁集,除了舍命苦战,黄老邪还真想不出别的方法。
叶千秋回道:“师弟,莫要分心,”
二人又冲了数座军帐,叶千秋只见左首立着两座黑色大营帐,他心念一动,抬手将一个敌兵给灭了,然后和黄老邪道:“师弟,去那边。”
此时,蒙古兵听到呼喊声源源不断的赶来。
叶千秋和黄老邪已经朝着那两座黑色大营帐进发而去。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火光照耀。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在一众军士的簇拥之下,出现在前方。
只见那青年男子大手一挥,身旁有一人顿时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身材高瘦,脸无血色,形若僵尸,朝着这边的叶千秋和黄老邪高声喊道:“二位是何方高人,竟然敢夜闯大营。”
“王爷见二位武功不俗,乃是当世武学大家。”
“二位若是能就此罢手,王爷求贤若渴,不计前嫌,可迎二位为座上宾!”
那人声音一出,黄老邪和叶千秋便知那人的内功不俗,应该是一号人物。
此时,四下的蒙古兵也尽数停下脚步,不再朝着叶千秋和黄老邪冲杀。
黄老邪道:“师兄,你怎么看?”
叶千秋闻言,微微一笑,朗声道:“敢问哪位是大军主帅?”
只见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青年男子朗声道:“小王忽必烈,正是此军统帅!”
叶千秋闻言,回道:“原来尊驾就是成吉思汗之孙,皇子拖雷的第四子,王子忽必烈。”
叶千秋心下定计,给黄老邪传音道:“先与这忽必烈进营帐之中去,设法擒下他,想办法让他说出营中所掠汉人关在何处,救了人之后,我再取他性命。”
黄老邪微微颔首,回道:“好。”
二人聚声成线,传音入密。
外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此时,只听得叶千秋继续回道:“承蒙王爷厚爱,我二人夜闯大营,也只是为了寻一位好朋友。”
那忽必烈一听,倒是疑惑不已,道:“敢问二位要找的好朋友又是谁?”
叶千秋回道:“正是蒙古第一国师金轮法王了。”
“我二人曾与金轮法王相交。”
“听闻他如今成了蒙古第一国师,所以特来投靠。”
“却是不想惊动了王爷,敢问王爷,金轮法王可在营中?”
“若是他在营中,且让他出来与我二人相见便是了。”
忽必烈听闻叶千秋所说的“好朋友”居然是他亲自从藏边聘来的武学大宗师金轮法王。
自然是惊奇无比。
当下也没有了多少疑虑。
更何况,他自觉身旁有数位一流高手护着,应该无事。
只听他爽朗一笑,道:“原来二位是金轮国师的朋友。”
“金轮国师他奉小王之命,前往大胜关去参加英雄大会,尚未归来。”
“二位既然到了营中,可先与小王到帐中一叙。”
“想必,最多明日,金轮法王也就归来了。”
叶千秋之所以抬金轮法王出来,就是知道,达尔巴离开陆家庄之后,并未带着金轮法王的尸体和霍都的脑袋回到蒙古大营之中来。
而是,朝着藏边去了。
叶千秋在陆家庄时,曾经对达尔巴施展了精神大法,让其终身不得再入中原。
达尔巴应该是明白了叶千秋的意志。
忽必烈奉命南取大宋江山,在中原日久,心慕汉化,日常与儒生为伍,读经学书,又广聘武学高人,结交宾客,策划南下攻宋。
若是换作旁人,见到叶千秋和黄老邪联手来闯大营,定然不会轻易就信了二人。
但忽必烈才智卓绝,气度恢宏,对金轮法王又是深信不疑,既然二人提到了金轮法王,他又求贤若渴,疑虑去了不少,当下便请叶千秋和黄老邪入了主帐。
还命人大摆筵席,款待叶千秋和黄老邪。
不多时,营帐内,筵席布满,酒肉皆有,蒙汉食物各居一半。
忽必烈问了二人名姓,来历,如何与金轮法王相识。
叶千秋忽悠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当下编个假名,又胡扯一通,将如何与金轮法王相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忽必烈听了,倒也没说什么。
营帐之中,除了叶千秋和黄老邪二人之外,还有四人。
其中一个就是先前在外朝着叶千秋和黄老邪喊话的那人。
那人乃是湘西名宿潇湘子。
还有一人极矮极黑,乃是来自天竺的高手尼摩星。
其后两人一个身高八尺,粗手大脚,脸带傻笑,双眼木然。
另一个高鼻深目,曲发黄须,是个胡人,身上穿的却是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
忽必烈分别引见,那巨汉是回疆人,名叫马光佐。
那胡人是波斯大贾,祖孙三代在汴梁、长安、太原等地贩卖珠宝,取了个中国姓名叫作尹克西。
尼摩星与潇湘子早就听说金轮法王是“蒙古第一国师”,心中一直不太服气,但一直没见过金轮法王,不能和金轮法王较量。
今夜,却见叶千秋和黄老邪二人来闯营,也是来投奔金轮法王。
自然是冷冷的上下打量二人,脸上均有不忿之色。
二人见叶千秋气质虽然出众,好似缥缈之仙,但年纪看起来不大。
特别是和黄老邪一比较,黄老邪看起来更像是长辈。
所以,对叶千秋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尼摩星忍耐不住,说道:“王爷,这二位敢夜闯蒙古大营,又是金轮国师的好友,武功定然不俗。”
“我等还未见过金轮国师,但既然这二位是金轮国师的朋友,理当也是高手无疑。”
“既然都是高手,我倒是想领教领教这二位的高招。”
忽必烈笑而不语。
潇湘子接口道:“那金轮国师来自藏地,而尼摩星仁兄来自天竺,藏地武功传自天竺,难道世上当真有青出于蓝的事情?”
“兄弟可有点不大相信。”
“你们二位既然是金轮国师的好友,也当知晓金轮国师的武功如何。”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金轮国师乃是藏地武学大宗师,他的武功自然是胜于我二人的。”
但见尼摩星双目炯然生光,潇湘子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青气。
尹克西则是嘻嘻哈哈、竭力装出一股极庸俗的市侩气来。
而那巨汉马光佐则是端坐一旁,没什么挂相的。
尼摩星冷笑一下,站起身来,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朝着叶千秋敬酒,只见他抬出手臂,将酒杯放在掌心之中。
“这杯酒乃是葡萄美酒。”
“我就请这位牛兄弟喝了这杯酒吧。”
叶千秋为了示弱,站起身来,抬手去取。
那尼摩星冷笑一声,手掌一翻,酒杯就往地下落去。
叶千秋故意放慢了动作,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将酒杯接在手里。
尼摩星见状,淡淡说道:“牛兄弟的本事还真不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当下对叶千秋便是更加轻视了。
只以为,今夜二人敢来闯大营,全是靠了黄老邪。
叶千秋将那酒杯拿在手中,然后一饮而尽,朝着尼摩星微微一笑,道:“多谢。”
尼摩星冷哼一声,回到自己座位。
这时,黄老邪也知道该自己露一手了。
只见他淡淡一笑,伸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笑道:“这块牛肉是这盘中最肥大的,我本来不想吃它,只是偶尔伸筷,偶尔夹着。”
“哪一位朋友有兴,尽可夹去。”
说着举着筷子停在盘上,静候各人来夹。
马光佐当即伸筷去接,他筷头快要和牛肉碰到的时候,黄老邪手中的一根筷子突然横出,与他筷子轻轻一碰,马光佐只感手臂剧震,把捏不定,一双筷子竟然落在桌上。
黄老邪的那根筷子已然及时缩回,夹住了牛肉。
众人愕然相顾。
马光佐还未明白,拾起筷子,五根手指牢牢捏注,心想:”这次你总再也碰不下了。”
伸筷再去夹肉。
黄老邪又是一筷横出,这一次马光佐抓得极紧,果然震他不下,却听得喀喇一声轻响,一双筷于断为四截,犹如刀斩一般,两个半截落在桌上。
马光佐大怒,大吼一声,扑上去要和黄老邪火拼。
忽必烈笑道:“马壮士不须动怒,若要比武,待用完饭再较量不迟。”
马光佐畏惧忽必烈,恨恨归座,指着黄老邪喝道:“你使了什么妖法,弄断了我的吃饭家伙?”
黄老邪一笑,筷子仍是夹着牛肉,伸在身前。
尼摩星刚刚试探完叶千秋,见叶千秋本事一般。
此时,看到黄老邪轻易将马光佐给震退,便更觉黄老邪内力深厚,不敢小觑。
他是天竺国人,吃饭不用筷子,只用手抓,说道:“肥牛肉,大汉子抢不到的,我想吃。”
只见他突然五指如铁爪,猛往肉上抓去,黄老邪横出右边一根筷子,快如闪电般颤了几颤,分点他手心、手腕、手背、虎口、中指指尖五处穴道。
尼摩星手掌急翻,呼的一声,向他手腕斩落,黄老邪手臂不动,倒竖筷子,又颤了几颤。
尼摩星突觉筷尖触到了自己虎口,疾忙缩回,黄老邪的那根筷子转了回去。
仍将牛肉夹住,他出筷点穴,快捷无伦,数颤而回,牛肉尚未落下。
叶千秋瞧得明白,淡淡一笑。
任由黄老邪大展神威。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消让众人的心思都集中黄老邪身上。
他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便能在顷刻间,擒住忽必烈!
就在这霎时之间,黄老邪和尼摩星二人已交换了数招,黄老邪出筷固然极快,尼摩星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及时缩手避开,武功也着实了得。
此时,只听得潇湘子阴恻恻的叫了声:“好本事!”
忽必烈知道二人以上乘武功较劲,但使的是什么功夫却瞧不出来。
马光佐是个草包,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望望这个,瞪瞪那个,不明所以。
尹克西笑嘻嘻的道:“各位太客气啦!你推我让,你也不吃,我也不吃,却让得菜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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