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脑袋着地,颈椎爆断,
或利斧开瓢,如同P图师给他们修外形时手猛烈抖了一下,歪曲成各种后现代派的夸张造型。
旁边的车弩疯狂集束攒射则依然持续,分毫不曾停歇。集束箭有效杀伤射程太短的毛病,在几乎贴脸的时候,已然不重要了,可谓彻底的扬长避短。
而且因为射击口集中,也不用像普通弩兵那样露出太多薄弱的正面——正常情况下,汉军要打出这样的近战火力密度,就意味着一辆车前面至少要一字排开20人宽度的弩手。
那么多弩手,就代表着那么多可以被冲锋突破的薄弱环节,就会被乌桓骑兵切菜。
但现在,火力密度依然那么大,可正面却丝毫不虚,只要露出一个射击口、一面盾牌的宽度,就能喷出那么多箭矢了。其余十九个人的宽度,依然是坚实的盾阵,这让想找软柿子捏的难峭王部骑兵到哪说理去?
说好的远程火力猛的阵型,近战肯定会被切菜呢?怎么不讲道理的?
身穿铁甲、手拿喷子,这就是关羽军眼下的写照。
一丛丛的骑兵割麦一样倒下,难峭王彻底傻眼了。
“撤!赶快撤!”难峭王一声令下,也不顾那些被困在车阵中的人了,就命令能撤多少撤多少。
断后的乌桓骑兵瞬间遭到了灭顶之灾,被以更快的速度屠杀。
关羽眼看两军接触正面已经很少有成团密集的敌骑,也终于下令所有车弩放弃集束箭、换上长杆木羽箭。
这种箭的尺寸几乎如同八尺长的短矛,平衡尾羽都不是羽毛做的,而是木片做的。用强弩发射时杀伤射程极为惊人,甚至能穿人杀伤两三个敌人。
百根木羽铁簇的巨箭,连续数波给难峭王送行,虽然射杀不过百余人,却把乌桓人的阵型射得更散,让乌桓人在撤退的时候都不敢密集扎堆地撤,以免被贯穿力巨大的弩箭一次性杀伤多人。
数波之后,难峭王惊魂未定,终于发现了汉军的最后一招杀棋——始终埋伏在上游逡巡不进的赵云,看到乌桓人败退散乱,终于带着一千汉军精锐重骑,赶来发动背刺冲锋,收割败军的人头。
“左军右军快快前突截击赵云!不要慌,我们的人数还是比赵云多好几倍的!不能乱!”难峭王声嘶力竭地狂吼,约束败兵重新整队。
至于背后已经不需要担心了,赵云缠上来这点时间,难峭王已经撤得离开关羽的却月阵至少一两里路开外。
所以,关羽就算用车弩和木羽箭,也不可能射到这么远了,车弩机动性弱,也不可能跟上来追射。
眼下的危险,就是面前阻挡逃跑之路的赵云!
难峭王把一切可以重新集结成团的骑兵,统统用军令强行勒逼驱赶到赵云那一侧,试图挡住他们。而他自己反而不敢太过前突逃跑,唯恐被赵云盯上。
血腥的绞杀还在持续,难峭王的败兵显然不是赵云部精锐生力军的对手,赵云部至少人人都穿了相对廉价的札甲,是刘备军中待遇最好的一批,乌桓人的劣质马刀很难在拖割中杀伤赵云的人,只能靠骑枪和冲击力血拼。
“大王勿惊!我们顶得住赵云的!”也正是到了这一刻,跟着逃了两里地远的阎柔,才有机会说上话。
不过,他们刚喘息了没多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杂乱,而杂乱中又凝聚着一阵不寻常的密集。
杂乱奔逃的骑兵,是应该越来越散漫稀疏才对的。
难峭王惊讶回头,仔细扫视搜索了几秒钟,才注意到有一小群骑兵,团团滚滚向着自己的王旗大氂杀来,旁边一堆堆的乌桓乱兵纷纷杂杂,如滚汤沃雪,四散消融。
“这……这一小群骑兵是汉人?一直追着我们过来的?为什么刚才没发现!旁边其他人都忙着逃命么?离他们不足百步,都不知道是敌军?”
这一切,只能说是灯下黑了,所有的乌桓骑兵收到的命令都是散开队形逃命,只要敌兵不接近到背后几十步的距离,就不会注意并回身准备近战。
谁也没想到,关羽阵中,居然有几十个人,敢追着好几千人的败退大军追杀!
加上正面赵云朝着叛军腰子横叉一刀拦截、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注意力。以至于关羽追到了距离难峭王几十步远时,才被发现。
难峭王虽有七八千残兵可控,但此时此刻,半径五十步内,他能调动的也不过百余骑,跟关羽亲骑队的人数优势,不过数倍差距而已。
“快!别管前面了!都到我后面挡住关羽!”
难峭王亲自抽出镔铁打造的精良马刀,一边大喝命令,一边已经做好了亲自战斗的准备。
“噗嗤噗嗤——”数声闷响,三四骑难峭王的亲兵被青龙刀秒杀,尸作两段滚落尘埃。
难峭王连忙竖架马刀、低头一缩,试图躲过关羽错马相交时的横扫斩首一刀。
“呃啊……”难峭王一声惨嗥,也亏他身为上谷乌桓的首领,武艺还行,居然扛过了这挟风雷之威的一刀,没有被斩首。
但他拿着马刀格挡的手臂,已然被青龙刀齐肘卸落,断臂五指痉挛,依然抽搐着捏着马刀刀柄不放。
这种挣扎,也不过是延缓了几秒钟的死亡时间罢了。
随着第二刀斜砍刁钻而至,再无抵抗之力的难峭王被直接斩首。
“不愧是上谷乌桓首领,居然两刀才能斩首。”关羽用刀尖挑起落地的首级,一把抓住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