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砚啧了一声:“十八岁就进女厕所,二十八岂不是要进女浴室?那三十八干什么?”
他冷漠地一停顿,“进监狱?”
周青怔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涨红了脸:“你别胡说!”
李嘉砚低低笑了一声,探手抬起周青红肿的脑袋,低哑了嗓子,带了点儿含糊不清的暴躁:“我他妈在为你好。”
“……”周青。
他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呢?
这真的不是威胁?
南知想起,这好像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讲脏话,猛地一下在他身上看见儿时的影子,怔了怔神。
李嘉砚一抬眼,对老师道:“老师,好好罚这歪……孩子,别手下留情,他家人要知道出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只会怪学校没教导好。”
梁老师:“……?”
你不是周青那边的吗?
南知看看李嘉砚又看看周青,哑口无言。
这次的事因为李嘉砚几句话而尘埃落定,一行四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夜已经很深,浓郁的黑,学校操场没有开灯,只有一条通往校门口的小路亮着灯。
周青不忿地落在后面,瞪瘟神一样瞪着前面三人。
他就不懂了,他姐姐怎么就找了敌方过来,把他坑得够惨,一想到要在国旗下当着全校的面承认自己进女厕所,那简直是公开处刑!
李嘉砚走在前面,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懒散走着,一言不发。
男人的个子很高,背影冷清,气质卓绝。有时候觉得他肃杀冷冽,有时候他又是一身矜贵干净,矛盾得让人猜不透。
南知盯着他的背影看,想到今晚他向着她和霍子鸣的事,总觉得是意料之外又仿佛情理之中,有些复杂,不太说的清楚。
似乎是她看的时间太长,他猝不及防回头,把她的视线逮了个准。
她连忙低头踢地面上的石头,冷不丁感觉光线一暗,抬头发现他就在眼前,被夜色浸染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南知眨了眨眼,没吭声。
“蠢不蠢?”李嘉砚问着,视线在她嘴角停了停,烦闷地压眉。
南知抿嘴,小心试探他的意思:“嗯?”
“对付个臭流氓还能搞得这么狼狈。”他冷声道。
南知和霍子鸣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李嘉砚要给他们传授打架绝招了吗!?
“那我能怎么办?是插眼还是攻他下三路比较辣一点?或者我远战?拿武器攻击?但要是武器被夺,我可能会更惨。”
作为小时候打架打出一番地位的李嘉砚,他一定有很多独家秘诀。
她想想就觉得兴奋,学几招对付臭流氓够用了。
操场辽阔的天空下,南知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翘起,路灯幽暗,她面容像镀了层滤镜,柔和细腻。
李嘉砚给气笑了,还插眼、攻下三路,这是什么流氓打架。
他微俯下身,伸出两根手指冷不丁推她额头:“逃跑,收集证据,报警,情节严重就直接送他进监狱,打什么架,叫什么家长?”
南知捂着脑袋懵在原地,跟霍子鸣一个震惊的对视。
这家伙转性了!?奉公守法好公民?
“小时候不是你打得最多吗?”南知不太服气。
李嘉砚有些疲惫地仰头揉了揉脖子,露出下颌角清晰冷硬的线条,他仰头垂眼俯视她,声音更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你不同。”
南知觉得他话里有话,但见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红血丝明显,她只好闭了嘴。
李嘉砚开车来的,南知跟霍子鸣一起钻到后座,李嘉砚刚刚坐上驾驶座就接到电话,他忙着系安全带,随手点了扩音器,把手机丢在一边。
林希轻柔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阿砚,真的麻烦你了,我弟弟的事怎么样了?我真的是走不开,不然也不会找到你经纪人哪里去,也是陆哥给面子,肯帮我。”
李嘉砚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南知打量他的神色,冷淡疏离的过分,她还真没想到周青居然是林希的弟弟!这是什么破缘分!
对面大概没想到他那么冷淡,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他跟我同母异父,我妈妈和他爸都去世了,他只有我一个姐姐,我又在比赛走不开,经纪人也走不开……”
“我知道,没什么事先挂了。”李嘉砚启动车子。
“好吧。”林希隐约有些失落。
电话挂断后,李嘉砚忽然意识到什么,抬眼从后视镜扫了两人一眼,凝眉问:“那破歪瓜呢?”
“谁?”南知不知道这称呼从哪儿来。
李嘉砚顿了顿:“刚刚那家伙。”
车里完全没那人,他们几个愣是上了车,启动了引擎,都准备走了,也没意识到少了个人,要不是林希突然来一个电话,估计直接就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