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奴迷迷糊糊饮了一杯,又听他举杯道:“惠风和畅,此杯敬你。”
“为兰豫接风洗尘,这杯你得喝。”
“殿下款待,当痛饮三大杯。”
...
杯里的酒饮了,又被人满斟,一套接一套的话打得他手足无措。明月奴不明白月色,惠风与他们喝酒有甚大关系,只是觉着不好辜负美酒,乐呵呵地照单全收。
半壶酒下肚,明月奴打了个酒嗝,安安稳稳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兰豫瞧着,笑道:“他如今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崔浔借炙羊肉压了压酒气,在腹中打了许多草稿,终是拿这一句话开口:“我有位旧交,如今遇到些事,我想同你请教一番。”
他如此说是有原由的。
若是大喇喇直说,我崔浔与那位秦女郎过去如何如何,现下生疏,将来又待如何如何,且非将没谱的事宣扬得众人尽知。要是有那么两个多嘴的传到秦稚面前,照如今的局面来看,他怕是这辈子都寻不到秦稚了。
故而假借“我有位旧交”开口,既能把事问明白,又能推到个杜撰的人身上,想来也没人会去追究许多。
兰豫了然:“奥,你哪位旧交?我可认识?”
“你大约是不认得的。”崔浔略作掩饰,“不过他的问题有些棘手,我才想着来问问你。”
“如此,你把他的事说来。”
崔浔偏头看了眼明月奴,见他酣睡如死猪,这才放心大胆地添删几笔,道:“我那位旧交,有位青梅,自小比邻而居。你晓得的,如你与殿下一般,青梅竹马多少有些情谊在里头。不过我那位旧交不善言辞,时常恼得小姑娘气极。”
他幼年略有些口吃,怕被人笑话,时常只说一两个字,免得被人看穿。后来年岁大了,日渐好了,说的话自然也多。
“因缘际会,我那旧交离乡谋生,初初安定下来,头件事便是回乡提亲。”崔浔语气沉闷起来,“不过还是晚了步,没寻到人,听邻人说起,小姑娘早在他离乡那一年冬日,就跟着另一位同乡走了,听说是去外地成婚了。”
兰豫斟酒的手顿了顿,崔浔莫不是想让他出些撬墙角的主意来?
“也算是有所托付,虽说不甚美满,不过缘分二字,总是难说。”
崔浔溺在自己的事里,压根没理会他说了些什么:“我旧交为此伤怀,不过峰回路转,这几日又遇上了。可见是缘分,故而我想请教你...”
兰豫生怕他说出什么,“我想请教你如何令她易嫁”此类的话,被酒呛着,猛咳了两声,连连劝阻:“我知你...你旧交重情,不过人家美满,那些背德的事做不得。”
“我旧交不过是想一尽地主之谊,让她不必这般生疏,何处背德?”
崔浔狐疑着抬头,对上兰豫略有些涨红的脸,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是误会自己要做抢亲的渣滓来?
帘幔里一时局促起来,两人相对无话,明月奴倒是在睡梦里,恰是时候地吐出几个字:“小爷瞧上了,抢都给你抢回去。”
“继续说。”兰豫别开了脸。
崔浔复又叹了口气,饮了一大口,闷闷道:“那小姑娘不知为何,见了我旧交很是生疏,也不同幼时一般喊他哥哥,处处推拒,宁肯流落街头。”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