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夜幕下仙气显得愈发缭绕,梵天境处在三十六重天灵气最为充盈之处,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屹立于一番幽然寂静之角,每每我闲来无事使个仙法升至空中鸟瞰一番时,总被梵天境那庞大的占地面积醋到,我的渺渺虚同它可是邻居唉,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伏羲同女娲的冕宸宫这个远亲都知道好生收敛着仅占个不中不下不大不小的位置,作为近邻它这般嚣张是几个意思!
还时不时地在心里醋几句:“活该是个没主的”。
大抵是我这醋意太浓遭了天谴,这不人家的主子不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拉扯上一个我在跟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不能有怨言的那种。
我这心思兜来转去几圈,面上一丝不漏,四平八稳的随铜鹤走入梵天境大门。
梵天境中檐廊一侧皆是高大的宫墙,整齐规整,远远望去看不到一抹绿意,到不像是我当时鸟瞰到的那般生机,我当日确是对梵天境内的片片红艳棠花有些念念不忘。
我生来看不得大片艳红,无香海棠算个意外。
我名中带上的棠字虽起的随便,但我这心底总觉得要本能的对这无香海棠多几分道不清辨不明的好感。
“殿下请这边行,梵天境的排布引了佛家阵势,亭台阁楼多又大多规整,不易辨识方向,当年梵天境初造时混沌九州并上三千世界战乱频繁,故而设下许多阵法,小殿下于此间行走要万分小心,”铜鹤微弓着腰于前方为我领路,那步伐,稀碎扭捏,活像一个,一个搔首弄姿的风流姑娘引着一个个大好儿郎走上不归途。
我胆寒,总觉得果真是入了什么大坑。
专做活埋人那种勾当的坑。
他不过话音刚落,我正斟酌着如何回话,突地咔哒一声,天旋地转,眼前檐廊走道并上宫殿庙宇瞬息变换,一片片艳红海棠连起片片冷箭划破长空,直冲我们面门而来。
我轻微慌神,一片刺目血海自我脑中晃过,未及细想,剑光袭来。
那老者反应极快,迅速把我护在身后,然大家皆丧了法术,仅靠他一个高龄老者,我怕是要被射成个刺猬。
我自他身后冒出,随手自锦袍宽袖撕扯下一束衣条,使足腕劲挽成一束剑花,把面前寒剑尽数挡去,还不忘回头对他嘱咐:“找机关。”
他连连点头。
好在他于此处待的够久,万把的机关皆摸得够透,转瞬就寻到开关,安然解了。
“境中机关实在过多,这只怕是有灵兽不小心惊了机杼,令殿下受惊了。”
我更胆寒了,实在无法理解那昊天上帝是如何的缺乏安全感,能令人在街上走着都有冷箭射来随时丧命的危机感。
现下,大家可都失了修为,与凡人无异呀!
“早先听闻梵天境奇门遁甲之术甚多,”我虽胆寒,却精分一般从胸腔处撞出中气十足的声音回他:“今日得见到是有趣。”
“殿下莫怪便好,”他掐着嗓子,又说了顶多阿谀谄媚的话。
观他这姿态,我,不得不反思自家莫不是把香饽饽的模样摆的太过台面,引了不少贼人的惦记。
白日里我方行到殿前,他便急急迎了出来,那拘谨小心的模样同木讷不遑多让,开头便妙语连珠砸来一溜的奉承话,直砸的人头晕眼花,我身侧候着的木讷手脚愈发不知放往何处,殿中急匆匆的赶出来的小妖厨听闻这话登时从着急忙慌换上目瞪口呆,杵在原处。
一双微微瞪大的杏眼中充分演绎了难以置信,这真是她日常吐槽的那位梵天境趾高气昂的总管。
“仙者有事不妨殿中聊”,他拉扯着我径直在殿前聊到日上中天,好歹是个老人家顶着这般毒辣的日头同我一个小辈聊的如火如荼,他竟也不尴尬吗?
难怪,帝俊是个不好地位权势的,只手下这一群“懂事的”兵就够糟心,还要捎上一堆的政务,搁我,我也去寄情山水。
我坐于主位上,那老者坐在下首端着一杯小妖厨奉上的清茶,朝我拘谨地笑笑:“不瞒殿下,实在是梵天境的情况过于特殊,我家尊上······身份特殊,又在闭关修养,其间实在不宜过分频繁的进出,怕是需得殿下搬至梵天境小住些时日。”
他怕也是不大好意思,又朝我拘谨地笑笑,倒是少了些谄媚。
我望他一眼,沉吟片刻,大家皆是做神仙的于时日上最是宽松,我却是个例外,伏羲同诸神每日里恨不得我是个陀螺来回转,若是去了准进不准出的梵天境,伏羲岂不要疯。
“棠辞观梵天境上布的法阵可是涅槃。”
“正是涅槃,”我这话说的太没头脑,他不明就里。
“棠辞听闻那涅槃阵法乃是个吸取灵气,增进修为的上古法阵,一经布下十数年里不光是准进不准出,其内亦不准使术法,同外方传信皆成问题,可是?”我语气冷静,他却悻悻然地抬手施施骤然冒出的冷汗。
“正,正是。”
“仙者可曾想出法子解了这个难题。”
“小仙惭愧,尚,尚未,”他冷汗冒的更甚。
我挑眉望他,深觉我这份不情愿表述的足够清楚。
他果真不知该说什么,只不停歇地灌茶,观这情形他大抵是把这一大段向伏羲瞒了过去,只想着借帝俊的名头把我诳去。
好一个老谋胜算的老头儿。
如此便不要怪我反复无常。
“仙者不妨开诚布公,梵天境内是个什么模样,昊天上帝现今如何,仙者又是如何从这法阵中出来的,至于棠辞搬进去小住,不知父神那处作何言语。”我顶着一张死人脸连连追问,语气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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