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涌来越来越多的百姓,皆似对那笼中之人痛恨至极,好些手里提了菜篮子,可不舍得把篮子里的鸡蛋和菜叶子扔过去,便往地上捡石子儿或者抓泥巴,嘭嘭嘭地往囚笼里砸,很快笼子里的花美男就挂了彩,黑亮的长发也染了泥。
“咚”地一声,一坨泥巴砸歪了,砸到了温婳和温淼的马车上,温婳见状,赶紧把温淼要伸窗的小脑袋压回去,将窗户板拉关上。
“三姐姐,那犯人可是颜凉玉?”温淼问。
颜凉玉如她三姐姐一般,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好看人物,一个是长安第一美男,一个是长安第一美人,颜凉玉今年弱冠,曾在朝廷担任六品司礼丞一职,半月前,他与好友在锦绣楼一聚,喝得酩酊大醉,醉后当街纵马,接连撞死了四个行人。
这个案子本来由刑部审理,后来圣人让大理寺来审,大理寺最后审下来,判了颜凉玉死罪,施予斩刑,行刑日便是今日。
因为温淼的父亲就在大理寺当值,乃大理寺二把手大理寺少卿,所以温父在家中与温淼的母亲沈氏谈论过这个案子,当时他们几兄妹都在场。
“应该是吧,除了颜凉玉,哪个男子会生得这样秀美?”温婳将温淼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可惜了,相不由心生,醉酒纵马害死那么多条人命,品行恶劣。”
“是要去哪里杀头?”温淼问。
温婳道:“在朱雀大街吧。”
温淼轻轻推开窗格,还想再望,温婳敲她脑袋,把她的手抓回来,“这种场面,少看为好。”
“为什么?”
“不吉利,我们今日是要去佛寺给阿娘祈福的。”
“好吧。”温淼乖乖坐回去,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听见有人喊:“二少爷!”
“大哥,我去凑凑热闹,待会去佛寺找你们!”温家二少温汀显是个闲不住的,有热闹不凑岂不是叫他心痒痒吗,少年跳下马车后就跟猴一样溜了,他的小厮忙追在后面。
温淼支出头去,“三姐姐,二哥哥凑热闹去了,不是说要一起去佛寺的吗?”
“不管他,二哥哥回去肯定要被训的。”温婳说。
“大哥哥怎么也不拦住他。”温淼小脑袋还支在外面。
“你大哥哥何时能拦住他?二哥哥从来只怕父亲。”
温淼笑了起来。
“快回来,外面凉。”温婳说。
“哦。”温淼正要把头伸回去,一辆华贵的马车恰从身旁经过,车中的主人正好也掀帘在看外面。
两座轿子挨在一起时,轿中的人与温淼碰了正着。
温淼看了看对方,头缩了回去,将窗格子放下。
对面的轿子速度比她们快些,行到了前面,轿中的人却似呆了,眼睛发直,揭帘的手迟迟放不下去。
“三郎,别看了,那颜凉玉死有余辜。”宁熹侯爵府大夫人崔氏道。
陆衡放下帘子,眸底闪烁,少倾,他道:“太子也曾纵马撞死过人,还曾当街叫人挖了乞丐的心脏当球踢,都是草菅人命,怎么太子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颜凉玉就得掉脑袋?”
崔氏被吓得一激灵,她忙掀开车帘子左右看去,见后面那辆马车离他们远了,里面的人断不会听见方才陆衡所言,才松下一口气,她丢了帘子,回头瞪陆衡:“太子是何人,这颜凉玉又是何人?能相提并论吗?太子行径,圣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轮得到你来置喙?这种话,你切不可拿到外面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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